口是心非。
湛祯想着,不是很情愿的道:那我下去睡?
咸笙没吭声,湛祯还想再让他挽留一下,又怕惹他生气,老老实实走向了小榻。
咸笙听着身边的动静,忽然又没了脾气,这家伙真是,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他叹了口气,拉高被子,很快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对咸笙来说,他的身体在渐渐转好,对于湛瑾来说,只要不回宫,就没什么烦心事。
对于湛茵来说
阿瑾真是乌鸦嘴,哥哥真的又不许她进太子府了,她满心郁闷,只好去缠湛瑾,想看他身子有什么秘密。
她性格率直,但人却不傻,湛瑾也知道不给她看些东西很难打发,便借着一起买成衣的机会将戚思乐给的东西戴了,果然事后,湛茵就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扔了,乘车去了太子府。
湛瑾无可奈何的目送她远去,身边忽然传来声音,江钦踱步过来,问他:买成衣?
他回神,行了个礼,道:阿茵喜欢,我们就一起来看看。
江钦眨了眨眼,指了指不远处的脂粉铺子:听说那老板娘得了太子妃的指点,研究了几样上好的面脂,我陪你进去看看?
那铺子门前居然人满为患,湛瑾看得迷惑极了:这么多人都是冲着嫂嫂去的?
可不是,她虽然身子不好很少出门,可整个上京城几乎都是她的传说。江钦煞有其事,道:听说她爱吃的几样糕点小食,如今每天都限量贩卖因为排队人太多,供不应求。
湛瑾也有些感慨,两人朝前,脂粉铺子前忽然有人大打出手。
一个妇女道:你这小贱蹄子,挤什么挤?看一眼你就能成太子妃了不成?
另一个妇女道:你能!就你能!!看你那猪样,回炉重造也塑不成太子妃一根手指头!
你说什么呢你!
有人拉,有人劝,身侧还有人问:这太子妃是哪个?
湛瑾还没搭话,就有人热心解释:还能是哪个?自然是大梁长公主了,太子殿下眼高于顶,秦楼的宣君姑娘都不放在眼里,给他捧在手心儿里的,自然是稀世罕见的美貌。
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据说搽了那粉,就能跟太子妃一样肤如凝脂呗!
耳边还在议论,湛瑾嘴角抽搐不止,江钦也摸了摸鼻子,怂恿他转身,我知道有家店,你嫂嫂最爱吃,虽然人也多,不过你皇兄经常买,掌柜的看我眼熟,应当能准咱们走后门儿。
这厢,湛祯收到了下人禀报:阿茵公主求见,说有正事要亲自跟您通报。
下人等着他开口撵人,意外的是,湛祯居然答应了:让她进来。
哪有这样的哥哥,自家亲妹妹进门还要等人通报?知道什么叫亲妹妹吗?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爹是我爹,他娘是我娘,他家也就是我家!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大开的窗户上,语气忽然轻了一下,很小声很小声的道:他的小娘子也是我的小娘子。
下人干笑,湛茵对他嘘一声,鬼鬼祟祟的拱着腰靠近那窗户。
窗棂先出现几根细白的手指,湛茵扒拉着,小心翼翼的探出自己的黑脑袋,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温柔含笑的脸,她顿时一愣,嫂,嫂嫂我以为你在睡。
天气好,我坐过来看会儿书。咸笙道:也不能总睡。
嗯湛茵仰视着他被阳光照的剔透的皮肤,有点儿晕乎乎,直到垂在脑袋后的小辫子被人揪住,湛祯阴森森道:来书房说话。
她才龇牙咧嘴的被拽走。
咸笙若有所思,将书放下,眸子微微凝重。
湛茵跟湛祯形容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不过阿瑾年纪不如我,自然也不如我大我估计也就跟嫂嫂差不多,你要是允许我进去看看嫂嫂,兴许能给你更完美的答复。
她三句话不离咸笙,湛祯却没搭话,只是冷冷道:出去吧。
那我今天有没有帮到你?
不光没有,你还给孤造成了困扰。湛祯有点烦她:高轩,把她撵出去。
高轩走进来,湛茵立刻对他张牙舞爪,害他不得不后退两步:公主,请吧。
我想留下来吃个饭。
滚。
他一生气,湛茵就怂,她闷闷走出去,小声道:过河拆桥,我以后不会帮你了。
重新路过窗前,她立刻扑过来:哥哥让我观察阿瑾,嫂嫂,你帮我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她被高轩拽走,咸笙则沉思了起来。
阿瑾养在皇后宫里,与戚思乐关系不错,湛祯却不知道这件事,咸笙大胆猜测,戚思乐绝对知道阿瑾的身份,或许帮他一起瞒过了皇后,但皇后也不是傻得要说完全不知道,在咸笙看来那是天方夜谭。
他更偏向于皇后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不在乎湛瑾是男是女。
至于湛祯,他跟妹妹想必不会太亲近,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但他会做什么,咸笙是真的想不通。
他心里有些害怕,因为他很大可能会复制湛瑾暴露的下场,不,如果湛祯对湛瑾不留情面,那么自己只会比他惨一万倍。
当然,就算他留了情面,自己的下场也不一定太好过。
他心情沉重,书再也看不下去,便让人关窗上了床。
那厢,月华却突然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低耳语几句,咸笙脸色一变:何时进的上京?
这东西进来的慢,可如今已经风行,听说秦楼楚馆皆有此物,若是太子殿下去了只怕
咸笙抿唇,他打这东西的时候自然有重金封口,那人只知道是梁国贵族所用,却不知是谁用,怎么用。但他没想到,自己花重金打造的几副点白居然会被人窥出商机运来上京。原本梁晋对战,梁国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流过来,可如今两国联姻,这贸易通道自然就打通了。
咸笙眸子闪烁不定:拿纸笔来。
他必须先给哥哥去信,从源头截断此物,但要写的十分隐晦,不能被湛祯读出异常。
至于已经运过来的该如何处理,咸笙停笔,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湛祯进来的时候,咸笙已经吹干墨迹,这是家书,寄给母后的。
魏皇后?湛祯接过来读了一遍,道:怎么突然给他们写信?
想爹娘了不行?咸笙道:你给我寄走便是。
湛祯莫名其妙,折起来装进信封,道:生什么气,给你送走便是。
咸笙凶道:谁跟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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