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笙愣了一下,他有些尴尬:有么?
咸商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更深露重,早点休息吧。
哥哥也是。
咸笙走回屋内,关门的时候,看到哥哥隐藏担忧的目光,心下忽然有些惭愧。
他一时有些喘不过气,缓缓走回床榻,埋首于枕头里,屏息了好一会儿。
明明喜欢一个人应该很开心的,可现在,他喜欢湛祯,总觉得对不起故国,为了故国,又好像对不起湛祯。
从小到大,好像就没让身边人安心过。
如今这般处境,究竟如何能解?
如果真的是公主就好了,那么这件事就不会那么难,至少,他喜欢湛祯可以光明正大,为故国远嫁也是理所应当。
半夜,窗户忽然传来动静,咸笙掀起睫毛,耳边又安静了下来,但他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被子给小心翼翼的掀开,咸笙开口调侃,哪里来的小偷。
小偷顿了顿,直接宽衣钻进来抱住了他的腰,声音怎么哑了?
咸笙一出声就发现了,他咳了咳,道:睡懵了。
湛祯察觉不对,直接把人转过来,惊道:想相公想的都哭了啊?
咸笙拍他的手,朝他怀里蹭,瓮声瓮气道:都怪你。
湛祯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若是对我再差一些,我就可以不那么喜欢你了。
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湛祯心里瞬间花开遍地,孤,这不是喜欢你才对你好的么?
心机。
他埋怨,湛祯却笑,语气宠溺:谁惹笙儿不高兴了?
你。咸笙说:闹的我好难过,我方才还在想,或许死了就好了。
这般严重?
湛祯默默搂着他,顿了顿,问:到底怎么了?
咸笙皱了皱鼻子,一本正经:情绪深渊。
那是个什么东西。
咸笙仰起脸咬他下巴,见他吃痛,心情好了一点,耐心道:就是心情突然不好。
难道,哥哥喝醉酒,骂你了?
才没有。
湛祯弯唇,眯了眯眼睛,又开始不正经:那看来就是想相公想的。
嗯。
突如其来的暴击,湛祯又沉默了一会儿:真的假的?
真的。
湛祯一口气提上来:想哭了?
嗯。
湛祯惊疑不定:想到差点儿要死了?
嗯。
湛祯终于缓过气儿,把他用力朝怀里揉,又难过又高兴的说:怎么这般黏人。
不过看到你,就都好了。咸笙乖乖给抱着,说:就好像,突然活过来了,就,又可以了。
湛祯并不知道他话里的严重性,吧唧吧唧亲他好几口,稍微平静了一点儿,正色道:说吧,小心机鬼,又想让相公帮你背什么罪名?
咸笙脸蛋绯红,鼻尖绯红,眼圈也红,小可怜巴巴的,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软软问:什么罪名?我没犯罪。
不知道的就给你忽悠过去了。他实在太可爱,湛祯没忍住嘬他嘴巴,道:孤做好准备了,说吧,上刀山还是下火海?父皇骂还是母后打?或者双管齐下?
咸笙终于反应过来,他瞳孔微张,有些惊愕:我没有。
那副表情可真是无辜的很,湛祯差点儿就信了:孤这会儿正昏着呢,你要是再不提条件,等孤醒了,这迷魂汤可还得重新灌,你想清楚。
咸笙百口莫辩,蓦然拿脚踢他:谁给你灌汤了,我真心实意的。
孤不信。
咸笙看他一会儿,忽然趴他脸上狠狠咬一口,他身子不行,牙口却不错,等咬出牙印,他道:现在呢?清醒了吗?
整天闲的没事尽勾引相公。湛祯给美色糊了眼,咸笙再凶他也觉得可爱,禁不住翻身覆上来:今晚可不能放过你。
说不放过,却也没舍得多弄,怕他明儿个爬不起来被哥哥发现。
值得一提的是,咸笙下半夜睡得很熟,湛祯一过来,他心里的石头就好像忽然被搬开了,陡然呼吸畅快了。
早上起了雾,湛祯一早出门,忽然听到小筑门前有动静,寻人去瞧,只见一个绿衣少女直愣愣冲了进来,迎面便喊:哥!
湛祯没应。
因为这厮喊的不是自己。
雾气有点大,桃花掩映之中,有人一袭白衣似雪,收起长剑背于身后,看不清脸。
湛茵直直奔着走了过去:我的哥,你怎么突然仙气飘飘了起
声音戛然而止。
咸商是咸笙的亲哥,一个爹娘生的那种,两人至少有三分相似。
咸笙长得世间难寻,他哥,也是个谪仙似的人物。
走近,湛茵看清楚了。
好半天,她的手,脚,表情,眼珠子,都一动不动。
这位姑娘咸商先开了口:你认错人了。
湛茵缩回大步迈开的脚,道:湛祯太子,是我哥哥。
原来是公主殿下。咸商行礼,道:太子昨晚便离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旋身绕过院中石桌,一眼跟咸笙门口的湛祯对上了。
咸商眉间微微跳动,湛祯当下一笑:哥哥早。
咸商半天才道:殿下来的倒早。
孤昨天晚上翻墙进来的。湛祯道:新婚燕尔,孤枕难眠,实在没忍住过来偷个香,让哥哥见笑了。
这不是见笑,这是见怪。
咸商手中剑意嗡鸣,湛祯见状,道:哥哥可要切磋一番?
咸商抿唇,道:劳殿下赐教。
长刀出鞘,两人转瞬斗在一起,湛茵看了一会儿,眼花缭乱,看不清招式,也看不清美男,遂朝咸笙屋里溜去,寻嫂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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