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道长深深叹口气,他都已经在这十万大山里荡了五六天了,
连吴邪那边可能都快回了,他都才只发现了一个刚刚有些尸变迹象的粽子,连邪异的最低标准都够不上。
无趣的打断尸变过程的张言再也不想找墓穴了,被这段时间的一无所获打击到的他,严重怀疑是不是有人收拾过这一片区域,简直干净的太不正常了,但这除了没有他要找的邪异生物,似乎又没什么其他的变化。
难不成真是他之前宅太久,水平退化了?
张言越想越郁闷,决定再转最后一天,还没有什么结果就去找吴邪,比较起自己找,还是跟着吴邪这个香豆腐才容易撞见某些「小意外」啊。
就在脑子里在思考怎么拐出吴邪到处浪时,张言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看着斜前方有些若隐若现的普通到只算清秀的山谷,总觉得这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张言定定的又观察了一会,依旧没发现什么东西,但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可才往那前进了两步,那个山谷却自己消失了。
见此情况,张言挑了挑眉,顿时感兴趣起来,开始在附近四处测算观察起来。
在左右晃荡计算了好一会,张言终于确定了这一片居然隐匿了一片巨大的奇门遁甲连环阵,不由啧啧称奇,哪个玄门高手干的,这手法绝了,如果不是因为存在时间太久出现了之前那点纰漏,道爷我还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在明白是什么情况后,张言顿时兴致盎然的一步步解起阵法来,同属奇门遁甲,这手法,比汪臧海墓里那水平可要高多了!
可解着解着,张言突然停住了,
他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渐渐清晰的阵法脉络,整个人都惊疑不定起来,这里面居然有大半都是他自己的手法。
可这怎么可能?
张言内心凝重,万分不解,这人怎么会用这么多我的手法?甚至可以说都比自己还高一线。
难道这个世界还会有另一个我?
被这个猜测惊到的张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阵法,顿时没心情继续慢慢解阵了。
直接破阵吧。
急于找到答案的他扭扭脖子,直接抽出剑,直接朝身前劈去。
第34章
再归沧海逝,唯留黄昏故(修)
直接暴力毁阵,硬砍出一条路的张言提剑走了进去,当他穿过最后一道破败的篱笆壁障后,却慢慢停住了脚,这居然,还是一座药谷?
看着面前风景秀丽的山谷,张言本来还有些烦躁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
他打量着脚下半人高的郁郁葱葱肆意生长的药丛,一股淡淡的危险感油然而生,有机关还是有陷阱?张言又看了看山谷尽头的破败建筑群,皱了皱眉,干脆使出轻功从药丛上方轻踏了进去,很快就来到了破败的看不清原样的石制山门前空地上,他首先看了看眼前这座破败不堪的几乎只剩石架子的山门,看这情况,已经几百年没有人来过了啊,在进入山门观察了一会后,张言已经确认,这应该是一座不怎么合规制的小道观,张言又低头看了看脚下这片寸草不生的空地,和空地两边已经腐朽的看不出原型的几小堆木架堆,没有香炉或铜鼎,也没有神像,只有一对麒麟石像立在门口,感觉更像是只住人,不供奉的假道观了
「从前住在这的人,感觉比我还要随心所欲啊?」,张言突然就感觉自己对这里的原主人有了一丝好感,顿时懒得计较刚才的惊疑了,愉快的决定今晚就在这里落脚,有地方睡总比露天强。
张言回头打量了一下山谷左侧瀑布下泛着冰凉水汽的寒水潭,和右侧除了杂草就是光秃秃的石壁,很干脆的踏进了这个连大门都腐朽垮塌了大半的道观里,结果进去后才发现,除了这前大门建筑朽的厉害以外,里面几座建筑反而保存的还挺完好,虽然外表看着都一样寒碜,起码门都还有个门样坚挺在原处,而且也没有什么垮塌迹象,连屋顶脊兽都在。
张言先在主殿前的左右供奉殿门口看了看,不出意料的发现不仅没有任何供奉像,里面反而还分别成了匠作殿和制药殿,甚至里面大部分的东西虽然也多少有些腐蚀,但是却依旧能用。
这家伙挺富啊,居然连金锅银锅白玉勺什么的都备齐了首先进入制药殿四处查看器具的穷鬼张言不由发出了羡慕的感叹同样是假道士,怎么人和人生活差距就这么大呢
福生无量他大爷什么时候我要也有这么几套就好了啧啧啧张言赶紧退出了这个让他感觉有些心态失衡的配殿,也没心情再去看匠作殿,只叹口气后向主殿走去,主殿不会是变卧房了吧?
伴随着一阵吱呀声,推开殿门的张言却发现四处爬满蛛网的大殿正中居然还真有个布满灰尘供奉台,供奉的是天地二字,台上器皿全部保存完好,除了陈旧连腐朽似乎都没有多少,左右还有两架长明灯,当然现在已经灭了。
但依旧还是个不合规矩的主殿,张言瞧了瞧通往供奉台的道路两边的两列太师椅,和更远处的围着摆放的圆桌和椅子,不由撇撇嘴,合着变大型会客厅和餐厅了啊?瞧这两边桌椅数量,最低也是四五十人起步啊,张言看了看这些积下的灰尘都快厚成浮土的摆设,摇摇头继续向前从后门走了出去,看了看两边的的最后两间配殿,这两间风格就很明显了,左边明显是改成厨房和杂物间了,右边则好像变成了客房,张言扫了两眼里面的大通铺式风格和上面都烂完的垫絮,顿时没了兴趣,抬脚向最后一间后殿走去,后殿明显就不是道观样式了,直接变成了明式二层阁楼,但却反而看起来比前面所有建筑保存的都还要好,甚至门锁都好好的挂在雕花木门上,不像前面几殿锁都没锁。除了岁月刻痕与积满了灰尘,连蛛网都没有。
张言静静的看着这间阁楼,突然有些沉默和迟疑,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湖突然不断翻腾。
他压下莫名波澜起伏的情绪,犹豫了半晌,还是抬剑打掉了门锁,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夕阳的余光随之斜斜撒入其中,反射出的尘埃四下飞舞。张言静静的看着,一股熟悉到让他几欲落泪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楼一层更像一个图书馆布局,除了窗户边是张古朴的棕红色茶案,其他几面都排满了书架柜。进门右侧空间依次也整齐的放着几列同样的书架柜,右侧尽头唯一没放书架的那一块则是一个向上的棕色木质楼梯,离左侧靠窗的棕红色茶案再远点还有一张红褐色的书桌,旁边字画香炉灯架之类的摆件也是一应俱全,除了岁月造成的一般性陈旧,没有其他任何腐坏,只有一层快厚成土的灰证明这里已经多久没有人来过。
而张言却没有细看这些,他的眼睛直接定格在了书桌之上,那里有一个跟这里陈设格格不入的东西一个明显是推开了桌上一堆东西后另外放上的一座刀架,刀架之上架着的,是一把黑金古刀。
看着这把黑金古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张言收剑入鞘,下意识的就走了过去,他拂开厚厚的灰尘,从刀架下面抽出了一张折叠起来只露出一角在外面的黄纸,张言摸了摸纸沿,这材质让他确定这是他一直以来惯用一种特质的一种黄符纸,但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只有他脑子里那个「系统」才有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又看了看桌上其他被蛮横推开的杂物,里面就有一叠这样未剪裁的空白符纸,看样子似乎是曾经放刀架的人随手在旁边抽了一张纸,在写了什么之后,叠好压到了刀架下。
张言摩挲着纸张,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害怕打开,甚至因此有些惶惶不定。
稳了稳心神,张言慢慢的展开这张纸,上面有段用行楷小字写的白话:
张言我大限要到了但还是不信你死了如果你能及时回来看到这张纸就来张家送我一程吧虽然咱不是真一家但好歹也同个姓看在我这个倒霉蛋族长一直记得你也不容易的份上别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啊你不来我会死不瞑目的【注一】
张言默默的看完整段话,瞬间整个心脏如同被揪住了一般莫名刺痛起来,一份极致的哀伤从他内心空白处不断涌向四肢百骸。
他看着纸,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一向稳定的手却一直在发抖。
这时突然有水滴落在了纸上,张言怔了一下,摸了下脸,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满是泪水,原来是我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