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烈念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头皮越来越麻,最后心虚地就给合上了:这个路线好像不太适合你俩。
季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又回到了那种冷漠无情的表情,甚至还透出了一丝凶恶。
安以烈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如果这不是他的好兄弟,他甚至怀疑季礼要暗杀他了。
安以烈赶紧把屏幕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关掉,咳嗽了一声:要不,你给他点儿暗示?
引导他一下就是、让他感觉你这次不会拒绝?
季礼的神色终于稍稍缓和,脚下的影子也稍微安分了下来。
安以烈摸了摸后脑,现在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总觉得,现在这个剧本,拿的也不太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
季礼回去揣摩了许久,认为安以烈的说法的确还是有些可行性的,便在晚上约了戎玉自习约在他的宿舍,戎玉自然是答应的干脆利落。
傍晚十点,戎玉抱着黏皮糖、拖着拖鞋,准时出现在了季礼的宿舍门前。
门在他的面前打开,戎玉懒洋洋地晃了进去:我来找你自习了。
季礼嗯了一声。
一抬头。
愣在原地。
戎玉穿了一件儿连体的、恶龙样式的睡衣,背后还有龙尾巴的设计,那只尾巴似乎是有感应系统的,戎玉走进来的时候,背后那只龙尾巴还在他的背后乱晃,活像一只毛茸茸的小恶龙。
戎玉看见他的眼神,抓住了自己乱晃的尾巴,笑眯眯地说:学姐送的,说是彩枪庆典帮忙辛苦了。
他向来有什么穿什么,但黏皮糖似乎特别喜欢他这套睡衣,抱着他的尾巴就不撒手,这几天他一回宿舍,黏皮糖就主动跑去把这一件儿拖到他的面前,可怜巴巴地等他穿上。
等到他穿在身上,黏皮糖就会抱紧他会动的尾巴荡秋千,或是滑梯一样、从他的肩膀滑到尾巴尖,又从他的尾巴尖一点点爬回他的肩膀。
戎玉穿得久了,也不觉得怪异,就这样摇摆着尾巴穿过宿舍楼,过来找季礼了。
看着奇怪吗?戎玉玩了一下自己会动的尾巴。
还好。季礼微微垂了眼睑,强迫自己不要一直盯着戎玉不放。
戎玉坐下的时候,要先把自己的尾巴,从椅子之间的空隙放出去,然后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
尾巴还在不断转着弯儿的扭动,黏皮糖就抱着那只尾巴蹭来蹭去,季礼也忍不住飘了眼神儿。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尾巴呢?
季礼把什么暗示都给忘光了,只觉得戎玉未免太适合这幅样子了,那条调皮的尾巴,一摇一摆,就像是在他的心尖跳舞。
戎玉学习的时候又那么乖,扣着睡衣的恶龙帽子,笔身一下一下地敲着下巴,好像在思考题目一样。
而黏皮糖,就抓在他的尾巴尖荡秋千。
季礼无声无息地偷偷伸出手
尾巴却溜走了。
季礼微微看了戎玉一眼,见他没有发现,又稍微挪了挪,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抓住了一只黏皮糖。
还是没有尾巴。
黏皮糖被抓得猝不及防,茫茫然地瞧了瞧自己的本体,转瞬间就被扔到一边去了。
再一次躲到角落里哭唧唧。
自从本体认出他来,它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混,一天比一天遭人嫌弃。
季礼微微皱起眉,第三次伸出手去的时候。
戎玉凑过来:季礼,你帮我看看这道题
季礼微微红了耳廓,立刻正襟危坐,咳嗽了一声:哪道?
第三道。戎玉眨了眨眼睛。
季礼头一次讲题讲得乱七八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讲到哪里,最后咳嗽了一声,眼神儿也跟着飘远了:听懂了么?
戎玉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
终于笑了起来。
季礼,你是不是喜欢我
戎玉的话他只听了半截,就下意识否认:没有。
的尾巴啊?戎玉把后半截说完了,顿了顿。
本来还以为你感兴趣,想让你摸摸的。戎玉摸了摸鼻尖,笑眯眯地瞧着他,手感挺好的。
学姐心细、品味又好,选来的睡衣又舒服又可爱,那条龙尾巴的手感更是一流。
季礼平时连小触手都给他摸,现在他有了尾巴,也不能太过于吝啬。
你不喜欢就算了
戎玉话音刚落,再一转头,季礼已经抓住了他的龙尾巴尖,红着脸垂着头咳嗽了一声。
手感真的很好。
软绵绵的。
就是一直在随着戎玉的脑电波乱动,像是要从他的手里跳下去一样。
但在季礼的眼里,却显得更可爱了。
季礼抱着戎玉的尾巴不放手,给这样他讲了一晚上的题。
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困了,戎玉趴在桌边儿,迷迷糊糊地背星际史的年表和经典战役。
季礼摸够了小恶龙的尾巴,忽然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略微咳嗽了一声。
戎玉,你还想要机甲能源么?漂亮的小少爷,在月下有些清冷,如果不是指尖反复磨蹭着恶龙的尾巴,根本就没人能看出他的踌躇来。
想要啊,戎玉迷迷糊糊地枕着黏皮糖,懒洋洋地答。
小少爷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很想要的话,杨西洲那个计划
也不是不行。
他那个不行,戎玉打着呵欠接话,你不用担心。
他要是再跟你商量,就来找我,我去修理他。
季礼忍不住动了动嘴唇: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啊。
戎玉有些困倦,抱着黏皮糖,背书背得直打呵欠。
他在这时候,显得不那么坏了,很乖,神思不属,嘴上也没了把门儿的。
童话里都写了,公主不能随便答应表白,肯定是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啊
不是随便跟谁
还有,谁是公主?!
季礼动了动嘴唇,到底是没说出来,自己思索了许久。
再转头的时候,戎玉已经侧着头,睡着了,黏皮糖被压在他的脸下,无辜地假装自己是一个Q弹软凉的小枕头。
季礼有些无奈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明明嘴上说的好听。
行动上却一点儿都不检点,毫不顾忌就睡在他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