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戎玉这样黏他,倒让季礼的心情好了一点儿,低声问:明天送我么?
当然送你,戎玉见他留下来,一下就高兴了,凑在他耳边,懒洋洋地胡说八道,替你拎包、背着你跑,做你最贴心的小棉袄。
戎玉刚刚洗过澡,身上淡淡的水汽,几乎都要沁湿了他的耳侧。
他说话怎么这样腻人?
季礼又无声地翘起了嘴角,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决定不提醒戎玉,他用的是自己用过的毛巾。
水汽氤氲的浴室,季礼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跟季演长得并不像,季演肖母,有几分狐狸相,薄唇,狭长眼眸,总是带几分假模假样的儒雅风流,红发黑瞳。
而他的五官却更冷俊,皮肤瓷白,嘴角总是微微向下,瞧着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加上一双冷色的眼眸,更多了几分傲慢。
季礼想,戎玉怎么样,也不至于把季演跟他弄混。
退一万步来说戎玉就算过去真跟季演有什么,也是年少气盛的一时热情。
戎玉过得那样辛苦,有个共度难关的人、心生爱慕也是正常。都这个年头了,他难道还非要戎玉为他守身如玉么?
而戎玉对他的好,自然也是做不了假的。除了先来后到,他哪里不比季演那只狐狸强?
戎玉当然是更喜欢他的,那位前男友早就过了气儿,全靠一只狐狸撑着场面,吸引戎玉这个绒毛控的注意力。
季礼反复说服自己,一池子的酸水儿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
戎玉对他,自然是真心实意的。
至于季演
随便他是什么,都越不过他去。
他是一个宽容大度的男朋友,是一个开明自由的恋人,以后他是要让戎玉依赖他的。
他是绝不会因为恋人的旧情而吃醋的,尤其是那种根本比不过他的旧情。
没准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旧情。
那池子里的酸水儿好容易才没了气泡。
季礼把自己安慰好了,又冲了个澡,前所未有地认真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应该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而且,比那只狐狸好看。
季礼出来的时候,戎玉正躺在床的内侧,抱着光脑,玩一款养小动物的游戏。
这是乐甜推荐给他的,虚拟的AI毛茸茸不会害怕他,一只全息投影的小哈巴狗在他的身上跳来跳去,亲昵地拱着他的颈窝。
黏皮糖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瞧见季礼,戎玉摸了摸小狗的头,小狗呜呜了一声,追着自己的尾巴没了影子,屋里的灯也跟着关了。
季礼爬上床,睡在外侧。
窗外有时会传来悬浮摩托驶过的声音,或是飞行器的灯光落在房间里,一扇接着一扇地开合。
除此之外,就只有他的心跳,和心里咕嘟咕嘟的、酸溜溜的气泡。
戎玉对此一无所觉,抱着黏皮糖对着墙酝酿睡意。
床榻动了动,季礼似乎在床上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的后背。
从身后拥住了他。
他们都醒着。
戎玉愣了愣。
忽然又意识到,他们是在床上这样抱着,登时心跳停了一瞬,紧接着声如擂鼓。
不是没抱过,但这样是不是有点暧昧?
季礼抱着他的腰,跟他的身体贴得很近。
季礼用了他的洗护用品,身上的香气有微妙的变化,让他产生了一种朦胧不清的错觉。
好像他们已经是不分彼此的关系了一样。
季礼抱着他,他抱着黏皮糖。
多么和谐的一家人。
戎玉脑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忽然一个急转弯,把自己给逗笑了,笑声在夜里格外的明显。
这个气氛破坏大师。
季礼有些不满地低声道:你笑什么?
我觉得咱们三个抱着睡,跟一家三口似的。戎玉憋着笑:你知道黏皮糖管我叫什么吗?
季礼不想理他。
黏皮糖除了咕叽还会叫什么。
而且什么叫三个抱着睡,明明只有他们两个!
爹地。戎玉的笑声有点儿坏。
季礼:
黏皮糖:!!它不是它没有!!!那明明是戎玉自称的!!
戎玉戳了戳黏皮糖:快,叫妈咪。
黏皮糖:咕叽
绝!对!不!叫!
季礼:
想到黏皮糖是自己分裂的,感觉更微妙了。
戎玉戳着黏皮糖,笑了一会儿,发现身后的季礼抱得更紧了。
甚至把脸埋在他的肩颈间。
呼吸时,喷洒的热气就在他的锁骨。
有点儿痒,但这感觉又出乎意料的美妙。
戎玉耳尖儿热了。
他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决定,不提醒季礼。
小少爷可能没有多想,他稍微享受一下这种微妙的情绪,应该也不是很过分。
季礼。
嗯。
晚安。
好。
季礼嘴角翘了起来。
第二天,季礼走得格外有自信,尽管情绪里的酸涩还没有彻底平复,但眼底的阴霾明显消散了不少,又变成了自信又冷静的小少爷。
呵,他跟戎玉都已经同床共枕过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季演能这样跟戎玉躺在一张床上,抱着戎玉睡觉吗?
不能!
季演能让戎玉脸红心跳,还乖乖被抱着睡吗?
不能!
季演能对他构成威胁吗?
根本!不可能!
如果不是要保持外表上的冷静稳重,小少爷的鼻子都要冲天了,漂亮的蓝眸如春风化雨,牵着戎玉的手格外柔情。
戎玉也挺高兴,临走前,他主动抱了抱季礼。
我很高兴,戎玉悄声说,第一次有人来找我。
乐甜有很多小姐妹,但他的朋友很少。
大概因为他凶名在外。
至于杨西洲杨老板早就掉进钱眼里了,时间是按星币算的,更不会主动过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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