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的声音惊扰了方舟嵂。
方舟嵂回眸,又让路从看呆了。清冷在骨不在皮,方舟嵂的眼睛没有锋利感,疏离又冷傲,睫毛不浓密,细细长长的,却很招人。
就像是不容亵渎的神祇,带着满身神秘,让人想要拨开他的外衣看清楚,却又臣服在他疏离的外表。
高岭之花不外如是。
路从每一次看到方舟嵂,都会感觉这人比之前更有魅力。
他感觉心脏在砰砰地跳,朝方舟嵂靠近。
方舟嵂偏头,走到沙发边给路从倒了杯茶,递给他:路总请坐。你这次来,有何事?
还真是不讲情面,果断,路从心里叹气,接来茶,却没坐下:有些公事要谈,我们去会议室?
好。方舟嵂点头。
临走前,他去办公桌收了些东西,让路从稍等。路从当然可以,优哉游哉地在办公室闲看,他喜欢和方舟嵂同处一室的感觉。
忽然,他视线定在了桌面角落的一叠类似相册的东西上。
他初时以为是方舟嵂自己的相册,走近才发现,最上面的一张显然是相亲的信息。
路从呆滞了。
等方舟嵂收拾完,想去会议室时,就看到路从一脸震惊地盯着那叠相亲的东西。
方舟嵂脸色不变,冷静地看着他。
路从僵硬地扭头,指着相册:你要相、亲?
语气很诡异,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挫折。
方舟嵂没有否认:是。
方舟嵂走过去,将那叠收起来,毕竟里面有别人的隐私,他不方便让路从看。
可这样的行为却让路从误会了。
路从气得心肝猛颤:什么时候?和谁?!声音不自觉变大,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语气里带了一丝后怕。
方舟嵂掀了掀眼皮:你不需要知道。
路从脸色难看,甚至口不择言:我喜欢你,我就要知道!
方舟嵂冷静地偏开头:那是你的事。
他顿了顿:还去会议室吗?
你非要这样生疏?路从没有回答他的话,喉头频频滚动。
听着路从低哑的质问,方舟嵂下意识绷了绷肩膀,转身坐回办公桌前,直面看向他,眼睛清淡地如同两人就是过路人般的关系:就事论事。
这话自然挑起了路从的怒火,他本来就不是温和的性子,闻言双眼赤红,两手握成拳,蓦地砸向桌面,砰的一声连隔间的秘书都被惊动。
秘书敲门,讪讪地问:总裁,您
方舟嵂朗声道:没事。
他重新看向路从,你冷静。
我他妈冷静不了!路从恶狠狠地望着他,心惊骤变:你怎么可以去相亲?他、他们他脱口而出,眼睛红的仿佛渗血:他们怎么配得上你?!
方舟嵂愣住了。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眼前人依旧用那种震怒的眼神,牢牢紧盯他。
好像在盯一个猎物。
这样的感觉让方舟嵂不悦,他轻轻勾唇,你的意思,他们配不上,你配得上?说话时,身体朝路从稍稍靠近,两人隔着桌面越来越进近。
方舟嵂指尖在桌面轻敲,冷冷望着路从。
路从涨红了脸,狠声道:是,我配得上。
办公室里传出一声轻笑。
方舟嵂起身,绕过桌面,走到路从身前。他一向都穿西装,细腰窄臀长腿,被西装裤紧紧包裹,勾勒出完美的弧线,衣领也总扣最顶上,显得他愈发冷静自持。
路从如往常一般,瞧见了方舟嵂满身的不容亵渎。
那种神秘,促使他想拨开迷雾探清楚。
就在路从神情恍惚时,方舟嵂淡淡地抿了下唇:就凭你凶,凭你缠人,凭你霸道?一句句反问,逼得路从说不出话来。可方舟嵂还没说完,最后压低嗓音,直勾勾地盯住路从的眼睛,轻笑:凭你是第一个吻过我的人?
一股灼热直窜进路从的心肺。
路从看呆了,心中的无名火扰得他现在根本无法去想方舟嵂是什么意思。
他喉头艰涩地滚了滚,脑子里精光一现,思绪转得很快。他察觉方舟嵂占了上风,眼眸微动,嘴角蓦地勾起玩味的笑:当然不是,凭的是我最懂你。
方舟嵂别开了他灼热的眼神:什么意思?
路从气过后,脑子现在才清醒,他回想刚刚那一摞相亲的东西,才惊觉是被方舟嵂带沟里去了。
据他对方舟嵂的了解,那一摞肯定不会是方舟嵂自己准备的。
路从眉梢一挑:你被催婚了。
不是猜测,很肯定的语气。
方舟嵂狐疑地抬了抬眼睛: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我配合你。他掷地有声。
眼睁睁看着方舟嵂的脸色从惊讶到疑惑,路从开始讲述选择自己的优点:别问我怎么猜到的,你我年纪相仿,我爷爷一直很喜欢你,家庭方面不用担心。事业你清楚,最后谈性情,你我相识已久,彼此还算了解。
他顿了顿,了然笑笑,补充道: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耽误你的工作。
显然这句话说到了方舟嵂心坎上。
他不愿意谈恋爱,确实有觉得耽误事业这项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