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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水关守将说,少将军来时伤叠着伤,还在雀鼠谷助守军擒贼,捉了摸进来的辽人探子。”

景谏低声道:“平靖关从属义阳三关,险些叫金人偷袭叩开过,点燃烽火台,另两关却冷眼坐视。少将军领人在一线天拒敌,以五百步兵吓退了金人的数千铁骑。”

“金坡关外,辽金常年纷争,少将军带人重整了城防,才不再受战火袭扰波及。方城的防务少将军试探过,井陉关与喜峰口都被少将军揪出了辽人的探子。”

“函谷关与雁门关自不必说……居庸关的城门与铁蒺藜,都是少将军亲手布下的,当初辽人试探扣关,却因防备严密难以攻破,不得不暂时退去,否则早一路直下进了京。”

景谏苦笑,他双手攥得泛白,慢慢松开,活动了下:“天下九塞,少将军无一不亲自试过。我去时,也没一个守将不提起……不论他们那时如何说,少将军也不肯留下,在城中安安生生养哪怕一天的伤。”

明明只要躺上几日,藏得严密,哪怕只睡个好觉再走。不叫京中知道,未必就会牵连旁人。

枢密院是在借追捕云琅发落端王旧部,名为通缉追捕,实则只不过以云琅之事当成一把刀,排除异己罢了。

云琅自然清楚这件事,可纵然只是把刀,他也不曾叫枢密院握住过。

“王爷……”

景谏抬头看着萧朔,低声道:“早知道这些事,是不是?”

萧朔静了一刻,伸手拿过叫茶水沁得微热的紫砂壶,将杯中茶水缓缓续满。

景谏忍不住:“王爷——”

“他那时没有茶喝,连粗茶也不剩,便采了些树叶来煮。”

萧朔道:“累极了无处可睡,便在乱坟岗里,找没用过的新棺材。”

景谏视线一缩,沉默下来,低了头。

“就在这吕梁山里,他不肯去镇上讨吃的,又病得没力气打猎,在林子里躺了三日。”

萧朔垂眸:“我派去的人急得无法,又不敢惊动他。暗中捉了只兔子,扔在他身旁树桩上撞昏了,想叫他烤来吃。”

萧朔:“他醒来后,抱着那只兔子说了半宿的话。”

回来复命的人说,云琅养了那只兔子三天,有些力气了便爬起来,摘嫩草喂那野兔吃。

养到第三日,野兔跑了。

云琅才摘了满满一捧嫩草回来,靠着树桩远远看着,不曾去追。

……

“这些都在回报来的暗书里。”

萧朔搁下茶盏,视线平静,落在景谏身上:“搜集整理暗报……这一件事,我交给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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