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不过模样不像被吵醒,大概刚才正躺在被子里玩手机。
见着明显醉眼朦胧的凌谦,他一半担心一半好笑,伸出手来:怎么啦,什么话非要这么晚当面跟我说?
贝唯西本意是怕他站不稳想扶一下,却被凌谦用力拍开了。
凌谦拍开他的手后又想把他推开,可惜喝多了软绵绵的,手上没什么力气,按在贝唯西肩膀附近仿佛调情。
好在贝唯西配合,乖乖往后退了半步。
到底什么事啊?他问凌谦。
凌谦摇摇晃晃走进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抱起一个鼓鼓的靠垫,往旁边用力拍了两下。
因为酒精而下降的判断力告诉他这样的举动显得很有气势。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骗我了?他舞着靠垫问。
啊?贝唯西茫然地看着他,走到他跟前,你指什么?
凌谦皱着眉头,放下靠垫,小声复读了一边:我指什么
接着,他又猛地抬起头:看来你骗了我很多事啊!
贝唯西愣了一下,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喝多了吧,喝多了早点休息。
顾左右而言他,凌谦抬起手来,竖起手指晃晃悠悠一点一点,你有问题。
行,那你说说,我有什么问题?贝唯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凌谦在沙发上扭啊扭,调整了角度,侧过身正面对着他:你有企图,你对我有企图。
贝唯西惊讶地看着他:什么企图啊?
凌谦靠近他,放慢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小声说道:你、图、我、的、钱。
不是,你还不如说我贪图你的美色呢,贝唯西很无辜,你现在很有钱吗?
凌谦傻坐着,眨了几下眼睛,抬手悲伤地捂住了脸:我没有,我好穷,我没钱。
他说着,悲从中来,带着哭腔开始抱怨:我他妈刚才下车还特地看了一下价目表,这辈子没有做过那么卑微的事情,我今天打车就打了一百多,一共只有五千块我打车花一百多,这一个月要怎么活,你说,怎么活
贝唯西抬手拍他的背:别哭了别哭了,才一百多,五千够花了你到底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凌谦放下手,抬起头:没五千了,只剩四千一了。
贝唯西震惊:今天才2号,你干什么了?
凌谦掰手指:吃了顿饭,打了两次车,刚才路上手痒没忍住氪了一单
等等,贝唯西皱眉,什么一单?
沉了,全军覆没,什么也没抽到,全打水漂了,凌谦更难过了,气死我了!垃圾游戏!
手游啊?贝唯西皱着眉头,建议你这方面最好还是理性消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
凌谦脑袋晕晕的,是了半天,没下文了。
是什么?贝唯西问。
想不起来了。凌谦傻傻看着他。
贝唯西忍着笑好心提醒他:是你觉得我对你有企图。
对!凌谦抬手,又在他身上软绵绵推了一下,你对我有企图,你故意骗我!
所以我到底骗你什么了?贝唯西一脸好笑又无奈,你自己都说你没钱。
你别以为我不记得,我很清楚,你刚拿了我一万块钱!
这我可得说清楚,贝唯西说,那一万块不是你给我的,是我们共同的投资,等赚了钱你也有份的。
凌谦一脸痴呆看着他:是这样吗?
当然啊,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吗,贝唯西表情语气都极为诚恳,严格来说,我只是受雇于你的操盘手罢了,我是为你服务的。钱还是你的,而且以后会变得更多。
原来是这样啊,凌谦慢悠悠点头,那是我误会了。
贝唯西叹气:你总是不相信我。再怎么说,我们现在证都领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法律上来说还是一家人呢。我全心全意想和你一起努力,你却外面随便听点什么就瞎想、怀疑我,我也是会伤心的好不好?
凌谦心虚了,也跟着觉得自己好像挺过分,想要道歉,却又隐隐感到有哪儿不对劲。
他歪着头皱着眉双手抱胸苦思了好一会儿,用力一拍手:你明明可以立刻跟我去离婚!
我怎么去啊,贝唯西摊手,我身份证都没有好不好?你还是早点睡吧,明天醒了再说行不?
这明显是在嫌弃他胡言乱语了。
凌谦不服气,啪啪拍靠垫:我刚才特地咨询过了,挂失身份证明明很方便,不需要其他证件也能补办,你根本没必要回去向你爸妈要!
贝唯西一脸意外:啊?还有这事?
你就是故意拖着我,你对我有企图!
凌谦说完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接着很快因为强烈的晕眩感而摔了回去。
贝唯西见状赶紧伸手去接。两人撞在一块儿,齐齐倒在沙发上。凌谦扯着他的衣领:你就是想和我结婚,根本不想离婚,是不是?
他的身体大半都压在贝唯西身上,两人的鼻尖只差几厘米就要碰在一块儿。
贝唯西下意识向后仰了些许,微微侧过头,皱起眉来:你真是喝多糊涂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糊涂了,凌谦抓着他晃,你说说看,我哪里说的不对!你明明可以和我立刻离婚,为什么要拖着?
你是怎么知道现在补办身份证不需要其他证件的?贝唯西问。
我朋友告诉我的。凌谦秒答。
你本来不知道对吧?贝唯西又问。
凌谦很生气:所以被你骗了!
我也不知道啊!贝唯西大声说道,你可以不知道,我就不能吗?
诶?凌谦又愣住。
我现在知道了,明天就去补,贝唯西说,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不愿意和不认识的人结婚,凭什么觉得我愿意?
凌谦趴在他身上,呆呆地看着他,脑子转不过弯了。
你有多少钱能给我图?贝唯西说,我现在每天待在你家和坐牢有什么区别,我至于为了过这种日子去骗婚吗?
凌谦脑子里都是浆糊,呆滞地答道:还是有区别的吧,伙食比较好。
贝唯西被他气笑了,连连摇头,伸手推他:你快去睡吧,这样根本没法交流。
凌谦发了会儿呆,老老实实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他摇摇晃晃起身,贝唯西怕他站不稳,赶紧又伸手护着。
凌谦站直了,脚步虚浮,却不领情,推开了他的手,跌跌撞撞往房间角落那张床走去。
不是,贝唯西意识到不对劲,你的房间在那边,这是我的床。
什么我的房间,这是我家,哪个房间哪张床不是我的?凌谦说着,已经来到了床边,径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