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上也有苦衷:蒙古人至今还在马背上纵横驰骋,八旗子弟在骑射上比不过人家,在姿容上压过也是好的呀。
皇上转过身来面对这群重臣:“今日朕召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推荐自家儿郎或是亲眷中的出色子弟,不限于上三旗,无论出身高低,皆可推荐给朕。”说完一指傅恒:“就像傅恒一般,相貌英武骑术娴熟这个标准即可。”
即可,还即可?
富察氏百年望族,就出了个傅恒呢。
大家集体闭嘴。
高斌是最轻松的,谁都知道他分家出去,人口极少,长子又是走的科举路子,现在还在工部蹲着熬资历呢。况且高恒年过三十,也已经不符合皇上年轻英武的标准了。
至于幼子……
高斌的思绪飘到了幼子身上。
这孩子真不知道随了谁。
因高恪比贵妃小了十三岁,也是高夫人三十二岁才得的儿子,自然要溺爱些。
高恪性子倒是醇厚,也不是不学无术,只是天资有限。
高斌亲自考过儿子的学问,从他这个专业人士的角度看,儿子这辈子顶多就是个秀才了,要当举人,都得考到范进中举那个年纪。
见幼子文的平平,难走科举,高斌自然也想过让他走一走骑射路子,也好把他塞进宫当御前侍卫挣个前程。
谁知道高恪特别抗拒骑马。
高斌前些年少在京城,等他回京述职,发现幼子十二岁还不会上马时,都惊了——满人骑射起家,京中一切跟着满俗走,少爷们出门都是骑马跟在女眷车边上,唯有高恪还是跟着额娘和妹妹坐车。
高斌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于是亲自带他去练习骑射。
结果高恪理由频出:这匹马太高;这匹马好脏;这匹马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高斌按着满肚子的火,让人寻了一匹温顺矮小的母马,而且洗刷的干干净净。结果高恪还磨磨蹭蹭不肯上马,高斌一鞭子抽到他脚下:“你还腻歪什么!”
高恪道:“阿玛,你看马的眼睛,为什么长在脸的两侧啊?看着好吓人。”
高斌:……他放弃这个儿子了。
因当时他做着江南总督,回京的机会实在少,懒得再跟幼子歪缠,既然儿子不做纨绔惹事的勾当,那么无能就无能吧,横竖自己将来会给他弄个荫职。
于是至今高恪都还对马敬而远之。
高斌想起来还是不免叹气,看看人家傅恒,再想想自己儿子,糟不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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