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眼皮子抬一抬,表示他早已知道。
“汤斌大人一生清廉持正,家里人跟着过苦日子,可有抱怨?”
汤斌一愣,想起太子殿下这些年,为了面子、为了人情来往、为了家人花费……收进来的、花出去的银子,目光一闪。
汤斌年迈苍老的面孔上是真正理学家人克己复礼、清廉奉公的高洁无私:“回太子殿下,臣的家人有抱怨。臣早年在苏州任职,那个时候家境败落,儿女要读书,开支极大……”
“家里十天半个月的连一只鸡也不敢吃……臣的妻子不忍心,接受一户道谢的农人送来的礼物,两只老母鸡,要给熬夜读书的长子补身体……
臣也心疼长子。臣告诉妻子,凡事有一就有二。养家糊口是臣的责任,臣没有尽到责任,导致妻子伸手接下农户的谢礼……”
汤斌说着说着,眼里含泪:“臣的妻子非常理解,当即补送那位农家一匹珍藏的缎子作为回礼。古人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
臣也知道外人说臣太过不知变通,臣有时候也怀疑自己,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是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儿女健康长大成人,妻子夜晚安心而眠,臣一生无愧于心,足矣。”
太子:“……”抬手掐掐眉心,一眼看到右手上那未完全蜕掉的疤痕,一时什么也不想说。
“……王启程去一趟直郡王府,告诉直郡王,以后,每个亲友家里的红白事礼金,不许高于两千两。”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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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肚子里的蛔虫·王启程到达直郡王府,磨磨蹭蹭的,等着大福晋“恰好”在的时候,把太子殿下的话转达,那意思,直郡王您以后出礼悠着点儿,比如你在佟国纲的葬礼上礼金六千两银子,我们太子殿下就要掏八千两……
直郡王当时变了脸,大福晋等王启程离开,气得来——
“爷,你一年俸禄加上庄子出息也才三万两,你出礼金六千两……爷你是大哥,太子殿下的身份还比你高……你……”
直郡王在心里骂老二,面上还要赶紧讨饶:“福晋,爷以后不敢了,你上次说我们府里的下人太多,要不清减一些?往后爷就是想花银子也没了,爷一想起福晋和爷过苦日子就难过……”
大福晋摇头:“爷,不是苦日子,是正经日子。”
“福晋说的是,正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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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府里,老四府里、老五府里……老八府里,八福晋在听琴曲做胎教,老十哭他即将远行,老九忧虑他的差事怎么完成,老八忙完差事就时刻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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