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越想越觉得这么回事,心里暗觉得输了一头: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反将一军了。金融街就这么大,能请得起宿衷、或者说是能让宿衷看得上的企业就那么几家,大卫只要用心打听,一定很快能够知道宿衷会跳槽到哪一家。
大卫冷哼一声:我非要看看宿衷服软的表情。
按理说,大卫犯不着为了一个没犯大错的员工而搞封杀,但宿衷却是一个例外。大卫当管理者,习惯了唯我独尊。他只想,如果宿衷不给自己面子,多番顶撞,最后还能混得风生水起,他的权威就倒塌了。
所以,什么公司名声、什么儿子的失恋,都是其次,对他而言,宿衷一定要灰溜溜地离开、或是低声下气地服软,才能成全大卫的体面。
有了计较后,大卫心里便开始盘算如何对付宿衷了。
与此同时
在玉琢集团的总部,辛千玉正在加紧熟悉着集团的运作。他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就接到了朱璞的电话。电话里朱璞的语气急促:你妈、你妈
辛千玉没好气:好端端的骂人呢!?
朱璞喘了两口气,说:谁骂你了?真他妈是你妈!
辛千玉听到这话,意识到什么:我妈咋了?
朱璞说:你妈把你男人给叫上办公室了!
辛千玉脑子像是一个齿轮碰到了凸起,卡住了动不了,在那儿嘎吱嘎吱惨响。
听不到辛千玉的回应,朱璞以为对方没听明白,便更详细地说:我秘书说你妈上班了。我一听就觉得这有事儿啊,你妈没事儿怎么会上班?我赶紧让人盯着,结果看到你妈的秘书把宿衷领进来了,直接送进你妈的办公室!
这句直接送进你妈的(字面意义上的你妈的)办公室语气说的跟直接送进你妈的(修辞意义上的你妈的)火葬场一个样儿。
辛千玉总算反应过来了,急得猛地从老板椅上跳了起来:糟了糟了!我妈一定是看不得我装穷装狗,要撕掉我那穷鬼舔狗的伪装,告诉宿衷我其实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富二代了!
朱璞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一般人知道自家的穷鬼男友其实是富二代,不都很高兴吗?
辛千玉却说:你看宿衷是一般人吗?
可以说,辛千玉不愧是辛慕的亲生子,猜辛慕的心思是一猜一个准。辛慕确实是看不得自家儿子那衰样,所以叫人把宿衷约来了。
宿衷到了辛慕办公室后,正襟危坐。
辛慕打量宿衷,果然是一个无瑕的天然美男,可惜是个基佬。
辛慕微微一叹,撩了撩额头旁大波浪的黑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宿衷说:您的秘书说您是想要找我咨询投资方面的事情。
辛慕笑了,跷起二郎腿:他说的是假的。我找你来是有别的事。
宿衷点头,说: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辛慕勾了勾红唇,看着宿衷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个唐僧,辛慕这妖精就开始技痒了,暗抛了媚眼说:你没听说过我的爱好是什么吗?
众所周知,辛慕爱好美男。
辛慕这妖娆多姿的姿态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宿衷怔了怔,说:伯母
听到伯母二字,辛慕的妖媚气场立即破功。就像是一个老男人想勾女大学生,要是女大学生当场来一句大爷,暧昧气氛也会一扫而光。
辛慕脸色僵硬:你喊我什么?
伯母,宿衷说,您是小玉的母亲,对吧?
第9章掉马现场
玉琢集团多年来深耕国际教育领域,创办了多家国际学校,从幼儿园、中学到大学预科课程应有尽有,算是先行者,也在这个领域里获得了先手优势,奠定了龙头大哥的地位。
这一两年,玉琢集团有上市的打算,管理层找了几个业内的知名顾问来咨询,其中一位顾问着手了解玉琢后,便十分犹豫。他发现,玉琢集团是成立了才二十多年的企业,但内部已经非常家族化了,高层沾亲带故,权责很混乱,如果真的想上市,就得改制,一旦改制,就会触及很多人的利益,董事长兼创始人未必有这个魄力,那就很麻烦了。这位知名顾问是怕麻烦的因为他爱惜羽毛,要是这个项目办砸了,会做坏他的金字招牌的。当然,如果能做成这一单,也能替他的履历上添上辉煌的一笔。
正是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决定找可靠的老同学问问意见这位老同学就是宿衷。
宿衷便以帮老同学掌眼的目的去了解了一下玉琢集团。宿衷这人吧,要了解一家企业,就是把这家企业查个底朝天。于是乎,宿衷就不经意地把辛千玉一家查了个底朝天了。
宿衷很快就发现了辛千玉与玉琢集团的关系。玉琢集团的董事长兼创始人是辛千玉的外公,辛千玉从母姓,因此是候选的继承人之一。
辛慕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缘故,十分意外。但仔细想想,又很合情合理。辛慕皱眉,说:你既然一早知道小玉是富家公子,怎么不告诉他?看着他委屈自己装穷,很有意思?
宿衷答:他并没有委屈自己装穷。
辛慕忽然想起那天在外市遇到辛千玉,辛千玉穿着lv睡衣住五星级酒店用万宝龙钢笔写资料,确实还是没委屈自己的。
事实上,辛千玉委委屈屈地喊着我没钱租房啦,同时住在四季酒店一个月,直到宿衷来接他同居;辛千玉喊着我工资好低,但平时消费都刷黑卡;辛千玉喊着我没车,所以上下班都打专车
宿衷虽然不是特别敏感的人,但也不至于眼盲到这个程度。
辛慕在脑内整理一下思绪,才发现自己对宿衷的了解仅限于朱璞的转述,而朱璞的转述想来是不太靠谱的。按照朱璞的说法,宿衷粗心大意,而且很少在辛千玉身上留心,所以根本不知道辛千玉是干啥的。但现在看来,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辛慕开始重新审视一遍宿衷。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他?辛慕问。
宿衷回答:我想,他这么做应该有自己的理由。
辛慕越发意外了。
自打宿衷进入办公室以来,说的每句话都超出了辛慕的预判。这对辛慕而言是很新鲜的事情。毕竟,在她眼里,男人都是狗。
她感叹:宿衷是与众不同的狗。
怪不得把我儿子都勾引坏了。
辛慕红指甲不自在地摸索了一下黑色的椅子把手,眼皮微微往下垂,涂满睫毛膏的睫毛一片浓黑:你从不好奇他这样撒谎是什么原因吗?
宿衷答:有点好奇。但我相信他会在适合的时候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