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静静地盯着戈尔多,眼中仿佛有两窜幽火在燃烧,但他的眼眶大概是岩石构成的,没让眼中的火星蹿出一丝一毫。
戈尔多知道,他不过是在拼命忍耐。
于是他冲乌里斯招了招手:“把那串项链给我。”
乌里斯把那串吊着三个银制骷髅头的链子递给戈尔多。
戈尔多拿着链子在男人面前晃了一下,对方果然变了脸色。
“回答我的问题。”戈尔多轻飘飘地说,“否则我就毁了这串链子。”
“……神像是我毁的。”男人不得已开口,他的嗓音堪比磨砂纸在地上摩擦,喉咙像是要沁出血来,“我不是圣主教徒,圣主像对我而言与山间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乌里斯听着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呵,简直胆大妄为——”
戈尔多打断乌里斯:“那是谁指使你的?”
“也是你们的人,塞兰卡的另一位主教,鲁玻。”异教徒毫不犹豫地把主使者的名字给供了出来。
乌里斯几句辱骂噎在喉咙里,眼角狠狠抽了抽。
怎么说呢,这个名字也不是说意想不到。教皇党和王权派的争端乌里斯也略有耳闻,但是为了打压其他主教,不惜毁掉几百年历史的圣主神像,乌里斯觉得还是过火了。往小了说,这是对神像的不敬,往大了说,就是对圣主的背叛。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帮他做事。”戈尔多把那串链子握在了手心里,蹲在离异教徒仅有咫尺的地方。
“……他骗了我。他说只要我能完成任务,他就会向教皇引荐我。”男人说道,“但是他食言了。他只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滚出这个城市。”
“你该知足了。鲁玻现在麻烦够多了,不想惹祸上身,所以才不是直接派人来追杀你。”戈尔多把那串链子塞给这个来自异教的男人,男人明显愣了愣,随即戈尔多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接近教皇,是为了什么?”
作为教皇的敌人,戈尔多问这句话问得合情合理。
“教皇……那个恶魔,他杀害了包括我的父母,盗走了我们神纳教的宝物。”异教徒握住那串链子,仰面深吸了口气,“我们牺牲了许多同伴,付出了许多心血,依旧无法将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给夺回来。”
“你们圣主教的教徒都是小偷、强盗。你们蔑视其他的信仰,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抢走其他神教的遗产和圣物……”异教徒似乎笃定自己没什么好下场了,骂起人来也放开了不少,他背靠着墙面,将那串链子捂在了自己的心口。
“简直是一派胡言。”
乌里斯下意识觉得这个异教徒的话不可信。他开口就攻击了两个教廷中重要的人物,却没有任何令人信服的依据——退一万步,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但是会有人选择相信他这个异教徒的说法、质疑至高无上的教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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