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这些化妖可是你杀的？”

伏城低头默然片刻，唇瓣张合了几下：“是，师父。”

这些化妖刚死不久，一具两具的尸臭味还不算浓郁，但上百具尸体堆在一起发酵后，简直熏得人快要晕厥。

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他干脆利落的承认反而让姜觅不知该说什么。

杀戮是三界的生存法则之一，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她的手上也有过人命，晏景予的剑也饮过不少鲜血。

但这里堆积了上百具尸体，远超出姜觅的承受数量，可她也知道，如果少年不杀他们，这里躺着的就是她爱的人。

姜觅的心在一点点下沉。

凝滞的气氛让伏城忐忑，他一边抚着姜觅的后背，一边认真解释：

“师父，这些人也不算是我杀的，我进入秘境时，发现这些化妖眼睛赤红，行动迅速却神色僵滞，他们已经死了，不过一具具有血有肉的傀儡罢了。”

“阿城，你在神庙内遭遇了什么？”

姜觅猜测他在神庙内定是有了某种奇遇，这个问题她本不该问，毕竟询问他人的机缘是修真界的大忌。

修士多疑，询问则代表着觊觎，其结果，轻则两人间的情谊分崩离析，重则双方反目成仇，互相杀戮。

“欸，是我犯讳了。”

两指抵上少年的薄唇，她堵住他欲脱口而出的话。

“你别说，每个人都有秘密的，只要你以后不主动害人，也有足够的实力保全自身，我只要你做到这两点。”

伏城很感动，但在神庙经历的一切让他不敢轻易许诺，模糊地吐出一句：

“觅儿，我会做到的。”

至于会做到哪一种，是做到不主动害人，还是保全自身，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到了。”

来到先前他们掉落的地方，伏城抬手指了指上方那一个小小的白点，那是从入口渗进的一点天光。

少年的嘴角扬起了笑：“师父，我带你出去吧。”

抬头望着那抹天光的姜觅点点头，依她现在筑基期的修为，确实是没法出去的。

少年足尖一蹬，凌空飞了起来，飞扬的长发拂过姜觅的脸颊，她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眼前所见在迅速由黑转白。

他的修为好像又精进了，为什么进入秘境却没受影响呢？姜觅拽着少年的前襟，心中茫然。

一出秘境，乍然明亮的光线刺得姜觅眼睛干涩，她抬手捂住眼睛，不停的眨着双眼好尽快的适应。

“阿城，眼睛疼不疼？”她抬手去捂少年的眼睛。

“我还好，师父。”

少年语气轻松，脸色却异常冷峻，他不动声色地朝不远处扫了一眼，嘴角抿得笔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