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海朝陡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往门后一缩,沾了一屁股的雪。
拍拍雪粒子爬起来,逐渐远离的那扇院门。
顾芊往门口望去的时候,只看见一抹绿色的衣摆,半秒便消失,仿佛从来不存在。
“什么哥哥?”顾芊问她。
小女孩把一块钱塞兜里藏好,才摇晃起小啾啾说:“我不知道,哥哥长得很好看,他说让你出去。”
好看?
顾家人的目光纷纷往顾芊身上望。
好看的哥哥,除了那位蒋干事,怕是没人能担得起“好看”二字了吧?
顾芊心下咯噔,连外套都来不及套,匆匆忙忙趿拉着毛拖鞋就往外赶。
“妈,你们先做着,我出去看看。”
……
居民楼窗户里透出来的橘色灯光,印照了他半个身体,像金箔一样氤氲着柔和的氛围。
宛如白杨一般挺拔的蒋海朝站在巷口,他的周身笼罩着强烈的孤独感,却在见到她的刹那间,归位虚无。
见到顾芊,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喜悦,像忠心的罗威纳犬见到主人,摇尾晃脑似地开心。
顾芊嘴里呼出白气,缓缓向他走来。
“下雪了。”不过一周不见,向来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蒋海朝,居然紧张局促起来,傻不愣登地冒出一句寒暄。
他像个孩子,双手无措地不知该往哪儿放。
她没回话,他便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观察她:“这天挺冷的。”
附近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好去处。顾芊没回他,拽着他的袖口往偏僻的地方带。
“换个地方说话。”
蒋海朝乖孩子一样任由她拉走,缱绻的目光如痴如醉落在她瀑布般的黑发上。
注意到她身形单薄,连外套都没穿就出来,只一件半厚实的宽领毛衣,雪白的天鹅颈露在空气里。
“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还没站定,蒋海朝便迫不及待脱下呢大衣。
刚脱到一半,耳边传来顾芊冷冷淡淡的声音。
“大晚上的不吃团圆饭,跑来这里做什么?又想跟你爸吵?”
男人脱衣服的动作略微停顿,很快从身上剥了下来,里面就剩一件薄薄的灰色羊毛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