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长辈着急,但谁都劝不动他。
天赐的医术已经很精湛,只要不需要他待在宫里,他必然要去惠民药局走走,替人治病。风吹雨打,从未有过一日空闲。
但天赐还是觉得自己的力量太薄弱,他平时为人宽厚,但对徒弟十分严格,不收粗心者,不收懒怠者,脾气不好没有善心的也通通不收,就连不能吃苦耐劳,怕脏怕累的,也不收。
虽然是这样,但天赐的徒弟还是很多,整个太医院几乎都是出自他这一脉。
久了,就容易招嫉恨。
正是1385年,离结党营私的胡惟庸死去已经过去了五年,然而余党风波,却一直没有停。
结党营私,是猜忌心极重的朱重八深深忌讳和痛恨的事。
欲加之罪的告发信还没有送到朱重八手里,已经有眼快的瞧见,赶紧通知天赐他们走。
还在药房里研制时疫方子的天赐听闻后,连头都没有抬,说:“嗯。”
倒是一众学生急了,直接将他抬走,一起乘坐马车逃亡。
天赐气得不行,说:“西北闹瘟疫,我们走了,百姓怎么办!那是瘟疫,瘟疫!”
学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没有人责怪老师不懂事,分不清局势。他们只是觉得朝廷负了老师,心底悲凉。
被绳子捆住的天赐想回去,但架不住学生人多。
等逃了千里远,逃到江边,只要渡船过去,就可以甩开追兵了。
学生们都很高兴,只要天一亮,等船来了,就能上船。
朱重八的残忍他们都知道,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然而进入镇子准备歇一晚的他们,却发现这个镇子没有人盘查,因为——闹瘟疫了。
学生们骇然,但这个镇子是通往江边的必经之路,他们只好硬着头皮进镇,一路都是受瘟疫折磨的百姓,有的已经横死街头,有的还在苦苦挣扎。
惨不忍睹。
在马车上的天赐听见外面百姓的哀嚎声,探头往车窗外看去,见了那凄惨景象,欲要落泪,说:“替我松绑吧,不是明日才登船吗,那今晚或许能救几个人。”
学生说:“治疗时疫的方子,怎么可能一晚上就配制出来。”
“没有做的事,怎么能够一口咬定?那是人命啊!”
学生拗不过天赐,也是医者仁心,终于还是替他松绑了,十余学生一起,拿了帕子捂嘴,找了石灰去挨家挨户清理,找染上时疫的人。
瘟疫似乎已经蔓延了一段时日,官府都死了很多官差,自顾不暇。
听说来了一群大夫,竭尽所能帮助,找药材、备水、熬药。
天赐发现这场瘟疫跟西北瘟疫的病情很相像,他重新配置了原本在太医院即将研制成功的配方,给百姓服用。
天灰蒙蒙亮时,去江边守候渡船的学生看见了船,赶紧跑回来报信。
原本在忙碌的学生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往船那跑去。
唯有天赐还守在一位患者身边,一动不动。学生急忙过来,说:“老师,船要开了,走吧,再不走,追兵就要赶到了。”
“再等等。”天赐说,“他昨晚服用了药,病情减轻了不少,或许对症了,再等等,再等等。”
“老师!”学生急了,又要架着他走。
天赐甩开他们的手,一夜没睡的眼布满了血丝,但他的声音却没有半点胆怯,怒喝:“百姓的命重要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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