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在次日下午朝会之后听徒元义说了案情的进展,不禁蹙了蹙眉,她原以为贪污案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给周天福定罪,之后牵出杨怀古是很简单的事。
邢岫烟道:“周天福没有供认出杨怀古是他的上级?”
徒元义道:“听说用了刑了,也只涉及上驷院,往上的便没有了。周家搜出的账本上也查不出来周天福和杨怀古有关系。”
邢岫烟道:“你傻呀,不可能明写着是送杨怀古的呀,有没有可疑支出。”
徒元义也没有计较她说“你傻呀”,道:“这朕倒不清楚。”
邢岫烟又问:“那么从周天福家中搜出的财物估计有多少?”
徒元义道:“十三弟清点过,估计有三十多万两。”
邢岫烟叹道:“按内务府出身的人来说,他们除了贪污哪里能攒下这些家当?大周江山,当官的九成如此却不扼制,天下如何太平呀!”
徒元义也不禁有些动容,但是千百年都无人能解决贪的问题,每个人都有欲望。
邢岫烟盘算着,周天福现在因为贪污只被判坐牢,也否认了灭门之案与他有关,更是否认了和杨怀古有什么关系。
此案不尴不尬的悬着,他们向杨怀古伸出了手,却又打蛇不死,当真不爽,况且不打下杨家,如何能顺道废了杨氏。无缘无故废后,也难令天下人心服,到时她若真的封后,倒易陷于众口烁金,人言可畏之境了。
徒元义问道:“那在后世又怎么解决贪腐问题呢?”
邢岫烟道:“后世的未必适合现在。这个问题太大了,况且我在后世也没有真正当过官。”
邢岫烟暗想:事实上皇室自己都是敛天下之财,却又如何让当官的不敛财呢?孔子提出‘天下大同’的理想和‘三代之治’的谎言,其实并没有说过真正如何有效的去实现它。实现它是需要人的,你们用道德和有没有读过圣贤书的来判定用人,朝代兴亡更替两千年,其实足以说明这一套并不能实现“万世一系”。历史的发展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秦始皇都做不到,徒氏江山只怕也难。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现在不想当皇后。
邢岫烟:“还是说说案子吧,三司真的便没有办法了吗?”
徒元义道:“朕逐渐收回内务权力自然是可以,但是并不能随意处置杨家。”
邢岫烟蹙了蹙眉,道:“如果他做过,不可能真没有漏洞。”
徒元义道:“如今且要看锦衣卫从广东将那两个人带回来审问。就只怕他们也已……”
邢岫烟却笑道:“如果他们遇害,那就又是一个案子了,是案子就要有做案人。越精细的人其实反耐破绽最多,因为他要修补一个漏洞就需要行动,而那行动会撕裂新的破绽口子。”
徒元义道:“若是找不到人呢?”
邢岫烟道:“找不到人也是嫌疑,官员外派,迟迟未到岗,事情又是如何做的,我依稀记得去年广东尚有进贡吧。官员若未到岗,下头总有呈报,他为何迟迟不派新的人下去呢?所以,错就有漏,我们只是没有查到结点而已。”
“那依秀秀之见,结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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