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择栖心在狂跳,口干得如即将渴死的鱼。
她知道这是错误的,是极其恶毒的,但是总是一股力量在告诉她,她就是该这样做,她就是该这样对林诗雨。
木择栖在和那股力量搏斗,心里一个恶魔与一个天使的两个小人在搏击。
最后时刻木择栖用尽最后力气伸指一按,将编辑好的贴子丢在了草稿箱。
她惶恐的丢出手机,缩在床头瑟瑟发抖。
为什么要这样做?毁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清白是恶毒最恶心的事,自己怎么这么恶毒!
而被丢出的手机上乱码闪动。
通过远程同步的界面。正在摆弄着昂贵摄影相机的严己,看到了手机上论坛页面的那条草稿箱,眼神一暗。
木择栖无法熟睡,一大早就起了床。在妈妈回来前将在阳台晾晒的白绿校服收回。
她几经纠结,不知道要不要送回去,因为是别人丢掉的。她小心翼翼的将之藏在柜中深处的冬季的衣服中。
周六假期,木择栖在家里好好学习,却总是学不进。她在某论坛上又发布了一条不知所云的信息。
【朽木:未知在撕扯着灵魂,分离的碎魂常在罪恶的地狱游走,灵魂该有何归宿。】
黑色连衫帽的头像响起【以律:将未知撕毁;或,让灵魂罪恶得理所应当。】
好狂狷的一句话。木择栖一瞬被镇住了,她第一次回复了这个人。
【朽木:地狱是被世人唾弃的。】
【以律:是。因为世人即便心灵丑恶,也依然会有良心不安的时候。】
木择栖听着忽然一阵心虚。
【以律:而就生活在地狱的恶魔,是没有心的。】
木择栖熊熊的中二魂被燃起了。噼里啪啦的一通回复。
两人从不知所云的话一路谈到见识与感想。
而回到自己别墅,正在某宽阔房间里的严己随意拨弄手机回复着消息。
虽然对方很注意隐私没有谈论到自己任何信息。
但严己从小就生活在权势中,而又天赋异禀。叁言两语便能套出对方的想法,挑起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带动对方说出更多的话。再从话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他放下手机,环视了一圈房间内柜子上的的一堆情趣用品。
情趣玩具、跳单口球项圈……就像收藏品一样,整齐的摆在展柜中,挂在墙上。
后又来到放置情趣衣的大柜子处,都是些cos,情趣内衣。
镜墙倒影着他俊美的面容,与微蹙的眉头。他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柜子衣服有哪里不顺眼了。
木择栖与这位以律聊得极其畅快。
初始的以律给木择栖的感觉觉得他很像那个自诩成熟的已婚男人。
如今对方倒像是一个很有学识有见地视野开阔又桀骜的年轻人,木择栖不禁想是自己感觉错了?
木择栖是孤独的,她没有能和自己谈论这些的朋、长辈。
木择栖一瞬对这个以律是带了点小崇拜。
两人的对话一直在进行,直到忽然传来的一阵敲门声打断。
木择栖的开了门,原来是一个叫万萍林表姐。
这个表姐总是一身不明的流氓气质,身穿破洞牛仔的套装,背了个大包。殷勤的朝着木择栖打招呼,一口一个栖妹妹的喊。
木择栖有些犹豫,因为妈妈不喜欢万萍林。
说这个表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为人精明算计,唯利是图。
木择栖看着她沉重的背包,最后还是让她进来了。
表姐一进来就跟木择栖哭诉了来意。说自己有工作了,最近开了家卖袜子的店铺,还特意找了模特为自己袜子做宣传。
谁知约好的模特毁约了,而再换的模特价贵,所以才来求木择栖帮忙。
“栖妹妹呀,姐姐现在也是难,刚准备的事业呢,你就帮帮姐姐吧。”万萍林哀求道。
她一向都知道这个表妹漂亮得惊人。
无论容貌还是身段。那一双长而带着肉欲的腿不住男人看了馋,女人也馋。当模特最好了。
木择栖有些犹豫。
万萍林知道这乖顺的表妹怕什么,“反正也不露脸,只拍腿的一截,谁都认不出!只要你我不说,姨妈也不会知道的!”
万萍林继续哀求,“你就帮帮姐姐吧,姐姐虽很难。但妹妹肯帮姐姐也会付费的,五百块。”
木择栖有些松动。
一来因为表姐哀求,她也好不容易有了工作了;二来木择栖一直被妈妈管制着零用钱,她也想赚点小钱,以至于不会尴尬到打车都没钱。
“好吧……”木择栖勉强答应。
万萍林乐开了花,再一口一个栖妹妹最好。
她立即在客厅内铺了层白绒毯,摆了些装饰小灯完成了布景。
她没有将那些很色欲的丝袜网袜拿出,只挑了些清纯简约却又带着欲色的卡通袜子。
保证自己这小表妹不知道。而在准备开拍前,万萍林还特意将书包掉了个面,对准了木择栖。
木择栖的底子很好,腿也是绝。一连拍了十几双袜子,每一条都是一遍过。
拍完之后,万萍林很怕万蓉,但不敢多留,还叮嘱木择栖不要告诉姨妈她来过。
除了500块的模特费用,万萍林临走前还妆模作样的塞给木择栖一个红包,说祝她学业高升。
木择栖一时有些欣慰这个表姐好像长进了,她道了谢但没要这个红包。
万萍林估摸着万蓉回来的时间,也不能再客套了,迅速逃离。
她知道,红包她那表妹虽没收,但对自己的好感是留下了。
晚上万蓉一回到家就连忙来找木择栖,小区里的邻居都说昨天晚上有俩特别豪贵的复古车送木择栖回来的。
连忙问木择栖是不是严己送她回来的。
木择栖就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万蓉乐开了花,夸得木择栖惊措不安。
晚上还给木择栖煮了益母草汤,万蓉有些心疼无奈说道:
“学校医务室的校医打电话通知家长,报告了你的身体情况。你这生理期的毛病和妈妈当年一样,妈妈当年也是好不容易才再怀上你的。这女人能不能生孩子是大事!”
还问了木择栖胸胀痛的情况。最后还拍了张照片,说要给万蓉儿时一个当医生的朋友看看怎么回事。
周一一大早上,木择栖早早起床,发现妈妈已经在煮饭了。
“快过来,帮忙。”
木择栖洗了手,刷刷开始动手。
万蓉一边做一边念叨。
“女人即便以后是养尊处优,手比脸嫩的命;也要会烧得一手好菜。
这样才能抓得住男人自古想要贤惠妻的心理。女人要温柔体贴又可人,又会‘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两样都占了,以后嫁入豪门也没外边女人什么事了。”
万蓉心情极好,她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幻想到自己女儿嫁入严家了。
“妈妈听说严己那孩子最近没什么胃口,吃很少。这人胃口不好是很严重的事情,对身体不好。不是妈妈说你,你应该主动做饭,到时候带过去给他吃吃看。”
木择栖切菜的手一下就顿住了,就因为坐了一次车,妈妈就幻想着嫁入严家的白日梦?!
严己待人客气友好,但不是那种容易亲近到他会随便吃别人家饭的人;而自己与严己也不是那种可以他带饭的关系。
而且他家什么好吃的菜肴做不出,家里的厨师都得分主厨副厨堪比酒店。
这样的家常菜在他这样矜贵的有钱人家的少爷面前,会不会拿不出手……
木择栖没敢说,不言不语不想与妈妈发生争执。
但在看到那些牛肉与蔬菜的标签,全都是新鲜进口而价格高得惊人时。
木择栖才忍不住了,“妈!这是什么?进口?这得花多少钱?”
万蓉不以为意,“他家境富裕,又是矜贵少爷,口味自然刁钻些。怕他吃不惯,当然得拿好的啦!”
木择栖不明白,真的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吗?自己家可从来都不舍得吃这样昂贵食物!妈妈都没给爸爸做过!
煮好了饭,万蓉还让木择栖装了个精美的盘。
万蓉理着女儿的衣裙送她出门,母女两人眉眼极像。
万蓉神采奕奕,“你是不知道严己那孩子,听说接送他的车,他是从不愿意让别人坐的。他愿意让你在来月经带着血污脏兮兮的坐上他的车,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木择栖没信这个带着妈妈自我幻想的不一样。而且她觉得妈妈好像总能知道严己很多的事情。
临去前,木择栖看到灶上还咕噜咕噜炖着汤。
不等木择栖问。
万蓉头也没回,声调低而轻“这是炖给你奶奶的,她最近好像总是腿骨疼。怎么说她都是你奶奶,是疼爱我孩子们的奶奶。”
长辈们的恩怨,木择栖无法去评判,默默出了门。
木择栖早早坐地铁站到了学校附近。
木择栖提着饭盒,觉得无比沉重,因为有一盒任务艰巨到需要她给自己再打十层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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