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慎又脏了姑娘的衣裳,总不能就这么还了。女子看了眼漆盘中自拾起后便慌忙垒在一处的襦裙,缓缓道:待五日后林苓将其打理干净了,再给姜姑娘送来。
五日,正是雍渊帝生辰的后一日。
姜岁绵目光闪了闪,依旧道了无妨二字。
侍女看着由青棠递过来的木托,眉心不着痕迹地跳了下。
她们来时拿的什么,走时就仍旧是拿的什么。
什么都没留下。
只是在跨出门槛的那刹,林苓回过头,望着似是想送她一送的人,轻声道了句:
这几日天色不好,路上泥泞,姑娘还是莫要出门了...免得弄脏了鞋袜。
外间乌云蔽日。
要下雨了。
还是一场大雨。
臣妾见过圣上。
淑妃已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未曾见过雍渊帝了。
先皇重欲,如今皇座上的这位却未承袭他父皇半分。
她也曾试图争宠过,可是到头来,却连养心殿的大门都未能踏入。
虽是如此,但那时的她自恃貌美,又不缺才情,自不肯轻言放弃。
淑妃算准时机,堵在了御花园不远处的甬道上。
她截到了他。
可那人倚坐在御辇上,神色淡漠到了极致。
哪怕是她豁出去尊严不要的求欢,换来的也只有那句冷冰冰的:
淑妃好好抚育皇四子罢。
她对上帝王的瞳眸,那眸深邃如渊,却没有她丁点容身之处。
淑妃知晓,若是自己再这么纠缠下去,四皇子的母妃怕便不再是她了。
他能予她,自然也能予旁人。
今上的冷浸到了骨子里,连血都带了霜。
就好像世间万物于他,都无甚意味。
龙辇从她身侧穿行而过。她福身跪在那,得不到他的垂幸。
正如如今。
养心殿中不过短短一霎,跪在阶下的妃子脑中却回闪过良多。
直到那淡淡的平身二语响起,才将她脑中浮现出的记忆全部骤然打破。
高座上的帝王手中朱笔未停,言语中是惯常的冷清:淑妃来此何事。
女人攥着食盒的手猛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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