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则拉着霍端的手腕,望闻问切一番,眉毛皱的像十八褶的包子,“霍小子这是夜里受凉,水汽进了体内,导致的风寒。”
顾风檐半抱着浑身发抖的霍端,突然想起来他上回也是这样的,那时候霍端也把他半抱在怀里,哄着喂药。
“梁先生,您开药吧,我去煎了喂他。”顾风檐给霍端裹了裹被子。
上回他是怎么好的?好像是吃得霍端从什么系统哪里要来的退烧胶囊。
梁成则先前听了症状的,药箱里也都带着治疗大概所用到的药材。
“麻黄,杏仁,炙甘草……不成,”他对着药材,却突然地一愣,“少了一味香薷,快!檐哥儿看看你那堆药材里可有香薷,不需多,只要有上一株便够了。”
少了药材霍端这病只怕是凶险。
顾风檐一颗心又被攥紧了,“我去看看,阿爹您看着端哥。”
“你去,这边有我。”霍阿爹早些时候听见霍端病得不成样子,已经偷偷哭过了一回,这时候忙拧了湿帕子给霍端擦脸和手。
顾风檐脚下慌乱,一路上撞在了凳子腿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也没时间管了,只往院里去找药材。
天气说变就变,他去找梁成则那会儿就下起了雨,满院堆放的药材都没来得及收,还是霍阿爹趁着功夫用油布遮住了些。
雷声仍旧轰轰的,院里青涩的桃子被打下了大半泡在水里,小鸭和鸡也睡不着,叽叽喳喳地叫着,顾风檐冒着雨在油布下找香薷。
一颗心攥地紧紧的。
然而两圈之后,他大失所望——满院的药材,竟然没有一株是香薷!
这可怎么办?
顾风檐顿时慌了,他忙跑进去问梁成则,“梁先生,院里没有香薷,可有其他法子?”
霍阿爹一听,也慌了,帕子啪嗒掉进水盆,溅了一地,“这可如何是好……可能用其他药材代替?”
药材的功效炮制方法都是不同的,怎么可以互相代替?霍阿爹是不懂这些,可顾风檐虽然急疯了,这个却还记得清。
“梁先生,托您和阿爹照顾着霍端,我去去就回。”赶在梁成则开口之前,他道。已经拿起了灯和墙上挂的蓑衣。
他依稀记得,上回上山的路上碰见过一回香薷,若是运气好的话,他应该能采回来。
“檐哥儿!”霍阿爹在后面叫了一声,却见人已经冲出来门去。他只能焦急担忧地跺拐杖,“这不是乱来吗?!”
梁成则也被这个哥儿的惊到了。
山上又黑又下雨,路滑不说,可能会迷路。
“霍世兄稍安勿躁,下着雨野兽不会出来,檐哥儿暂时安全,”梁成则蹙眉思忖道,“这样吧,我去把他找回来,你只看着霍小子。”
霍阿爹忙道谢,却又觉得自己没用,帮不上忙,急得揩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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