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之体与纯阴之体,这个听上去世人都要为之称赞,为之祝愿的一对。
只是听上去而已。
白屿净沉浸在郁色满满的回忆里,他想起当年带回那个痴痴傻傻的珍珠时,他与她说话时,她不懂人情的模样,再到如今,她魂数齐全,一双眼儿明亮得如星子,只要笑起来就让人心软怜爱。
便是此时,她蹙眉沉睡的样子,也是十足好看,十足让人心动的。
男人起身,他睡下时,未曾褪去衣着,此刻也是那一身白衣,法袍在殿内天光下隐隐透出几分亮纹,他久久地凝视那蜷缩在温玉床上的身影,喉间呼之欲出的爱意,终于敢在她睡得沉沉时悄悄说出口。
珍珠。
我心悦你。
他说得轻柔,说得悄然,无声无息地坠落在殿内,总让人疑心他是不是要下定什么决心,做出什么决定。
转身离去,那一枚玉珏在男人行走间,于掌中微微闪烁。
宋渺在他离去后,缓缓睁开眼,她从头到尾将那些话听了进去,心中却毫无波动,起身,将自己的仪容收拾一番。
也就是此时,她突觉乾坤袋内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震动,这震动来得突然,她伸手一抚,将那一枚从琅嬛秘境得来的幻境钥匙玉珏,摸在手间,荧光微微闪烁,她眯了眯眼,尚未说什么,便感受那荧光褪去,又重归了那平凡无奇的模样。
宋渺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暂且不去管。
张显阳明目张胆,正大光明地在那张重阳的竹屋内,看到她回到洞府,便扬唇笑着唤她珍珍。
宋渺从那天显殿回来,一身惫懒都在纯阳纯阴的相互吸引中慢慢褪去,她看到他扬唇,眼眸深亮,白皙笔直的鼻梁,稍显冷淡的薄唇,在日光下绽放着难以忽视的俊美。
便也忍不住笑了笑。
张显阳,你居然进来了吗
她讶然问,张显阳走到她身旁,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几眼看出她没受欺负,便很是不经意地松了口气,他说,先前那身份可还没有作废,便用着那侍从牌子进来了。坦然自若,丝毫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凌霄殿殿主,以这样低下的身份面对她有什么不好意思。
白屿净可曾对你无礼
张显阳问她,柔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宋渺就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她失笑,摇头说没什么,却是私自按下那与白屿净平稳度过一觉的事。她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将这种事情再拿出来说道,无论是告诉张显阳白屿净对她怎样,她都觉得不妥当。
索性两位都并非她心有爱慕之人。
只是张显阳的运气好一点,性格更讨喜一些,宋渺觉得与他相处,比和白屿净相处要好上百倍。
心里这么想,面上情绪就不免带出一些来。
张显阳那样敏锐,一下子感觉到她在他面前心情是愉悦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弯了弯唇,低声道:先前还没有问清楚,你为什么愿意和我走啊
带点期盼的口吻,像是等她说出他很想得到的回答。宋渺不浅不淡地笑了下,态度清冷,珍珠的容颜很漂亮,因着这纯阴之体,又自带那一股萧然寡淡的气质,她说:那十五年,我过得很难受,所以不想再待下去了。
张显阳愣了愣,眼里就带了很明显的难过。
他掩饰性地扭过头,望了望那天色,装作不在意地又扭过头来,暖暖地朝她笑,是我不对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