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悄悄的潜出白水营的范围,找个村落人家栖身,捱到天明,她便可以自由地回家了。
她凝视暮色。苍茫沃野上几座起伏的山,几处人家灯火,依稀从中辨出一条通向远方的路。
罗敷深吸一口气,开始有生以来,第一次翻窗户。
突然,吱呀一声响,打破了黄昏的凝重。
罗敷全身定住。那声音不是从窗户上发出来的。
而是来自她身后的房门。
冷汗一头,立刻关窗转身。那门果然开了,闪身进来一个人!
她捂住嘴,忍住没叫出声来。
第7章十九郎
“牧童”十九郎依旧笑出两个小酒窝,一双漆亮的眼睛,环顾烛火尽灭、黑漆漆的房间,若有所思。
然后低声问候:“拜见阿姑——做什么呢?”
平平常常八个字,可也许是光线太昏暗,罗敷总觉得他笑容里带着些顽皮的暧昧。
结结巴巴答:“太、太冷、关窗户……”
说了几个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在擅闯主公夫人的卧室!
警觉之火腾的烧遍全身。眼看十九郎轻轻掩上房门,连鞋子都没脱,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压低声音喝道:“不——不许过来!否则……否则我喊人了!”
十九郎置若罔闻,目光定在她的双足上。裙底一双绣花布鞋尖,不安地碾过石灰地的纹路。
在房间里还穿鞋……她的企图昭然若揭。
他嗤的一声笑:“你尽管喊,然后全白水营就都知道,主公夫人深夜奔逃,将孩儿们弃之不顾,简直是道德败坏,惨绝人寰……”
罗敷:“……”
脱口就想辩称“我没想逃”,随后心中一扭结。
什么时候轮到她来自辩了?
她豁出去,恶狠狠盯着他双眼,一字一字地说:“要我说多少遍,我本不是你们的什么夫人,奈何谁也不信!我今日第一次见到你们,第一次听说什么‘主公’!我秦罗敷祖上是邯郸城的小民,活到现在没有什么夫君,只有……只有我舅母和阿弟……你们把我绑到这里,说得好听,‘热情款待’!‘唯命是听’!想没想过我愿不愿意!想没想过,我舅母和阿弟该有多着急!……”
说着说着就心头激动,鼻子酸酸,差点委屈得出泪。要是真的一辈子被软禁在什么白水营,哪怕是被好吃好喝的伺候一辈子……
那跟被方琼强娶为小妾有什么区别!
“……你们抓人之前不会多打听打听么!”
十九郎听了她一番郁结控诉,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突然上前一步,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戴着薄手套,一股轻微的皮革气味。
罗敷又怕,挣扎着含含糊糊:“你……不许无礼……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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