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瞧公子这话说得,哪里有两个客人见一位女郎的理!”老鸨和一群女郎都大笑起来,“咱们这还有兰筱、秋涟、云霜,都是洛阳城里鼎鼎有名的清倌人……”
大堂的目光集中在我们身上,二楼的房间灯火通明,几扇门后冒出看热闹的女子,穿着异常艳丽妩媚。那应该是楼中普通女郎的住处,三楼就是价位极高的房间了。
他站在屏风前挑眉,指间夹了颗金珠,慢腾腾道:“听说花魁的屋子在顶楼左首第二间?”
女郎们纷纷点头。
他手腕疾扬,只听细微的“叮当”一声,金珠准确地砸在了三楼的雕花门上。
大堂里鸦雀无声,我抱着手臂等了片刻,果然有个丫鬟从门里出来,大声对下面道:
“女郎请公子们上来喝茶。”
他眉眼含笑,款款地说了一句:“拿黄白之物污了女郎的住处,是在下唐突了。”
我叹为观止,方继的得意门生,果然名不虚传。
花魁的房里素雅整洁,香炉里的千步香令人心旷神怡。我和他端坐在圈椅上,一人端着个白玉樽不动如山地饮酒。
挽湘的鬓发上插了一朵玉茗花,纤手抚弄着琵琶,低着头试了试音,随口软软地道:
“两位公子今年贵庚?”
我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十四。”
挽湘的碧纱裙曳在地毯上,披帛颤了颤,而后唇边的酒窝再也绷不住,拿罗扇遮住脸笑出了声。
我就当没听见,抬眼看他,却是一副正经到不行的样子:
“当真只是想见女郎一面,女郎兴致好,不给我们弹个曲儿么?”
挽湘好容易止住笑,“行行行,小公子要听什么?”
琵琶声幽幽地在静夜里流淌,我从窗口眺望,一城花灯都寂寂地盛开着。更鼓伴着渺远箫音,原来洛阳雪后的月色是这么美丽。
他也出了神,怔怔地望着手里别致的酒杯,是我从没见过的情绪。
“夜已深,两位还要在此处留宿么?”
挽湘似笑非笑地瞧着我们,秋波潋滟,将琵琶放在长案上。
我拱手道:“女郎的曲子弹得极好,百闻不如一见。”
“啊,只是这个么?”她目中似有惋惜。
小旗推开椅子站起,“女郎的衣裳也很好看。”
挽湘娇笑道:“真是……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既不合意,就不要委屈自己。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金珠。”
我们从菡水居出来时,子时都已过半了。这一回在外面逗留的够晚,父亲肯定要派人在府中的大门和侧门堵着不让我进去,而小旗也不知要怎么回他的寝殿。
大街上一切景物都刷着皓皓的银白,几乎分不清是雪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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