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赵惠清已认识三年,也相好了三年。
她给他写信,她给他裁衣。
除了她之外,他没有关注过任何其他的女子。
可为什么,在梦里,他总是跟另一个女子在一起,他因着她的欢喜而开心,因着她的哭泣而伤痛,也因着那双如泣如诉的眼眸从心底感到酸楚苦涩。
食,无法下咽;睡,不得安眠。
林栝觉得自己要疯了,觉得自己要魔怔了。
他必须每天要累到极致才能沉沉地睡上些许时候。
在京都还能凑合,可要是去了边关,没有充足的睡眠就没有充沛的精力,就不能有清醒的头脑来做出最可靠的判断。
林栝想去西北,想迎着旷野的风在草原上肆意驰骋,想举起锐利的剑把踏入国门的外敌驱赶,想大碗大碗的喝酒,想大块大块的吃肉。
在那之前,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女人,解开他心底的魔障。
***
十月中,李实与秦四娘找了个商行的车队一道启程去济南府。
身边没了秦四娘的陪伴,严清怡的日子骤然变得安静空闲。
似是为了打破这种空闲,芸娘给她送来好几匹大红色的布,有蜀锦有云缎,有杭绸有棉布,说是七爷让她挑出合适的布料绣嫁衣。
严清怡没打算做,上次绣的盖头和嫁衣还在,至于盖头上图案用双喜字还是喜结连理或者百年好合都没有多大差别,而嫁衣,就绣上两只白头翁和几朵牡丹花也就罢了。
用不了几天工夫。
如果费心费力地做了,万一又成空呢?
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变故。
倒是真心实意地想为七爷做两件衣裳。
毕竟是他给她现在安闲的生活,不至于受冻,也不必担惊害怕。
严清怡选了宝蓝色的杭绸,袍摆处则按着七爷的意思,绣了朵粉白色的并蒂莲花。
宝蓝色是非常鲜亮华贵的蓝,没想到跟白色搭配起来却显得儒雅沉静了许多。
严清怡索性在领口和袖口都缀了条约莫一寸多宽的月白色襕边。
她没别的事情,就白天黑夜地赶工,直累得眼花脖子酸,总算在第四天头上做完了,便打发刘五送到宫里去。
这次七爷没有退回来,而是让刘五带了封信。
信里写着寥寥数语:不错,照样再做两件直缀和两件长袍,颜色你看着搭配,以凸显我的气度为上。
落款简简单单一个“瑭”字。
严清怡翻来覆去看过两遍,不由失笑。
这人,还真有点……得寸进尺。
这件刚做完,他就惦记着再要四件。
严清怡“切”一声,恨不得学着李实骂声娘,三两下把信撕碎扔了。
接下来几天,她没再动针线,倒是开始提笔抄《心经》。
淅淅沥沥,一夜雨夹雪,早晨起来,落雨结成一层薄冰,踩上去又湿又滑。
薛青昊终于等到休沐,早早吃完饭就往荷包巷赶。偏偏就是那么巧,他刚走到荷包巷,迎面又遇到了林栝。
仇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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