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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羽蛇(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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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妃耳中却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自己快乐极了,久违的快乐。

她如今什么都不是,不是深宫中小心翼翼的宫妃,不是战战兢兢的母亲,也不是不争气的妹妹。

更不是被各方虎视眈眈注视着、夹在中间的筹码。

只是她自己。

即将颠倒弥乱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和无上的快乐。

她记得这件事本该是快乐的,不该是带着罪恶和厌恶的,抛开切束缚切忧烦,终于只做了自己。

不要!住手!

被绵软覆盖着的太医突然惊恐地尖叫起来,连着她手里渴求已久的东西都软了。

为什么不要呢?这么美好的事。

直到有什么粘稠腥滑的东西从额头流到鼻尖,她才反应过来痛,从头上传来的剧痛。

快乐的幻觉被打破,连着她的头起。

还滴着油的烛台次次落下来,幻境笼罩的外壳碎了地,外面的咆哮声仿佛刀样将她刺个对穿。

娼妇!娼妇!

你背着我还找了多少人!我满足不了你了是不是,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

他不是我的儿子!他不是我的儿子!你说!他是谁的杂种!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娼妇啊

鲜血糊住了只眼,瑜妃慢慢倒下时,手中握的那点柔暖抽离出去,连点衣袖都没有留住。

她歪着躺在地上,只能看到四周纷乱的脚步和衣衫摇来晃去,耳中充斥着无数惊叫怒吼和惨叫,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声音。

可不知为什么,心情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切都将与她无关。

她终于只是她自己了。

你们可是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凌河抿了口茶水,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遍:是不是你们?

柳重明没有否认,只是不解:这事到你手里了?不可能!

的确是不可能,人证物证、死者凶手都清清楚楚的,是朝阳宫内部的事,不牵扯到任何外人,自然不会到我手里。

我现在连发生了什么都还知道的不详细。

凌河微微抬了抬眉头,略微表示下震惊。

只是听个边边角角,说瑜妃正宣太医看病的时候,外面守夜的太监突然得了失心疯,凶性大发,用烛台把瑜妃和太医起打死。等金吾卫过去的时候,他也自尽身亡了。

柳重明向旁边看了眼,朝阳宫出事,自然有皇上和姐姐处理,他该要避嫌的,到现在知道的还不如凌河多。

不过瑜妃死,三福就算不自尽,等金吾卫围过来后,也不可能有活路。

他半点愧疚和惋惜都没有。

之前白石岩找到机会,带着沉舟去朝阳宫,偷偷看了三福样,沉舟也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以至于重生归来也仍然忘不了。

在前世里幽禁姐姐的冷宫里。

躲在暗处的沉舟清清楚楚地看到,正是三福带着人在那个最不堪的时候,为慕景延在门口把风。

其父其子,都死有余辜,不过是个个收拾而已。

凌河也看到了柳重明的这眼,转移了追问的对象: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曲沉舟这才抬眼看他:凌少卿是在问,我们为什么定要瑜妃死,还是问守夜的老太监为什么会突然杀人?

凌河诧异:你都知道?前者。

前者的答案很简单。慕景延最大的倚靠是宋家,而实际上宋家的两位当家与怀王之间都有罅隙。若是他们之间没有瑜妃这个纽带,宋家并不愿意为慕景延卖命。

而且他们知道,以他们之间的矛盾,慕景延就算将来得势了,宋家也未必能落到什么好。

瑜妃没了,宋家就彻底自由了,脱身还来不及呢。你等着瞧吧,要不了半个月,御史台和盐铁转运使的位置都要空出来。

凌河捕捉到了其中敏感的字眼:他们之间的矛盾?

曲沉舟的笑仿佛蜻蜓点水泛起的涟漪,轻轻浅浅:有些事,凌少卿还是不要知道最好。

那后者呢?凌河不甘心地追问:老太监是你们的人?

这话他说出来也不信,慕景延那样的缜密心思,怎么可能会让朝阳宫混进去不明底细的人。

当然不是,不过这其中的关节却无可奉告。凌少卿如果有兴趣,打个赌如何?你可以试着查查看,如果查得到就算我输。

若是旁人说这话,凌河就当即应战了。

可相处了这么久,他太知道这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脾气,敢这么说,就是笃定自己无所获。

曲沉舟这走步算百步的本事独无二,他没必要以卵击石。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僵起来,柳重明适时地插嘴进来打圆场,岔开话题。

宫墙不是密不透风,连你都听说了,知道的人肯定也不少,但如今后宫也没掀起什么大浪来,也能看出皇上的态度这事再说详细了也不好听,凶犯已经身死,就索□□事宁人了。

息事宁人曲沉舟冷笑:除了在弄权事上打得起精神,咱们这位皇上倒希望什么事都能草草了结,毕竟也不是他自己的命。

凌河拧着眉,难免想起曾经经手的桩桩件件,似乎被这句话勾出许多不甘和无奈,嘴唇翕动良久,还是被杯茶灌回腹中。

但愿切都能好起来。

会好起来的,柳重明对此毫不犹豫:岚儿如果也不想着好好干点正经事,我就让大虞换个姓。

凌河个激灵:世子慎言!

柳重明咧嘴笑笑,果然不再提,只问:皇上那边什么动作?

这话是同时在问两人。

曲沉舟摇头。

他掌着宫中四部,别说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连三福喊了什么都知道,只是喝令所有人闭嘴噤声,不许将那些污言秽语散播出去。

可是皇上除了例行卜卦,并没有让他多做些别的什么,仿佛朝阳宫里的那位不过是寿终正寝样。

虽然那感觉极其微妙,但他能察觉到皇上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许转变,也许就是从曲家几人出现开始。

皇上已经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再金贵的宝贝也被时光蒙上了灰尘,更明白他不过是靠着攀附而起,离开天家就什么都不是。

在外人看来,他是清贵谪仙,而皇上看得久了,他就不过是菟丝花。

其实我本来也不知道,但九安告诉我了,凌河接口:对于皇上来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抚怀王和宋家,还给瑜妃升了妃位,据说稍后还要以皇贵妃的规格下葬。

瑜妃死得惨,皇上必然要安抚怀王,安抚诏书里每个字都是容九安笔下出来的。

至于那其中的丑闻,自然会被悄无声息地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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