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带来不少蜜饯,少吃,免得牙疼。”
她把碗放下,伸手拽着他的手指,脸色苍白病态,却依旧清丽脱俗,“今晚必须走吗?”
沈娆难得会留自己,谢槿有一瞬间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和她待在一起天荒地老,紧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寅时之前我就必须带人出发,现在要回去安排事宜。”
她有些落寞,“嗯……”
“乖乖等我回来,若是受委屈等我回来给你找场子。”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就离开了。
沈娆宛如嚼蜡般吃着点心,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不觉握着块点心睡着了。
长公主挺安静没来找她的麻烦,皇帝也没来挑刺,她小日子过的很安稳。
后来温靖城上门探望,进门将补品放到外厅的桌子上,得到允许后,才走进来,寻了个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坐着问了她几句,方才离开。
其实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君子之交,只是说了谢槿也不信。
主要是他不信温靖城对自己没心思,所以他很敌视温靖城,仿佛人家随时准备撬墙角一样。
沈娆如今是正四品大理寺右少卿,公服是绣着云雁的绯色圆领大襟袍。她本就模样有几分艳丽,穿着红色很是衬托她白瓷般的肤色,就算未涂抹胭脂,也是娇美动人。
谢槿同她说过,这大理寺卿崔建虽说有时处理事情和稀泥,但是为人良善,可以结交。就是手底下浑水摸鱼,为非作歹的人有点多,大理寺现在存着不少糊涂案子。
大理寺卿崔建对她态度还算和蔼,还和她谈起了过往,“本官当年被人陷害,无处申冤。若不是你父亲帮衬,本官如今怕是早就因流放死在外面了。”
前首辅沈端为人如其名,清廉端正,两袖清风,时常救济贫民,风评一直很好。乃至于被捅出他在密谋造反,就算证据确凿,许多人都是不敢相信的。
沈娆想起自己的父亲,心里猛地一坠,面色平静:“若非皇恩浩荡与诸位前辈上书求情,下官就算活下来,也无法在朝为官,下官在此多谢了。”
崔建见她神色自若,想必是早已放下,也没再多说什么,“本官倚老卖老称你一声侄女,私下底你可以叫我叔父,日后同在大理寺,可要为国尽忠,共行共勉啊。”
“侄女全听叔父吩咐。”平白得了个三品官的叔父,沈娆自然是乐意的。
“险些忘记个事。”崔建忽然想起什么,一拍额头,说:“陛下为贺长公主生辰,特准朝廷上四品以上官员,去郊外的皇家围猎场春游,就定在三天后。”
长公主生辰?早知道她就称病再躺两天了。
“对,还有,真是年纪越大忘事越多。”大理寺卿崔建又折回来,说:“今日下朝时,陛下身边的掌印太监赵西来找我,让我转告你,身体好了立刻进宫觐见,想必是有奖赏吧。”
沈娆谦恭笑笑,有奖赏?别催命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