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北泉没有智能手机,而他又需要用邮箱,那么身为打工仔的卫复渊只能有事服其劳,用自己的邮箱替自家老板发送了那封意义不明的邮件了。
没想到这像极了垃圾邮件的信发出后没一分钟,回复就到了。
卫复渊点开一看,登时震惊不已。
回信没有内容,却有四页图片附件正是那四起诡异的意外事故的死者的死亡证明户籍存根。
卫少爷再看北泉的目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种死亡证明的户籍存根是归公安局管的,能发一封邮件就轻松拿到这些,起码能说明北泉上头有人。
照理说,应该先去调查最近的一桩意外。
北泉没有拿卫少爷的手机,只让他点开附件,然后将脑袋凑到对方肩膀旁,快速扫了几眼。
不过那位林女士的死亡地点是隔壁市景区,现在过去可能赶不上入园时间了。
说着,他拍了拍卫复渊的胳膊。
那么,我们就从第三个死者开始调查吧。
卫复渊只得点开了第三份死亡证明,一栏栏仔细研究。
在报纸上代号孟某常的死者全名叫孟礼常,已婚,死亡时年龄32岁,户籍地址在奉兴市西直门大街西陵胡同23号303室。
卫少爷对老城区不熟,飞快地打开导航定位了一下,发现西陵胡同距离三途川广播公司并不算远,开车大概只需要花上二十分钟左右。
行,我们这就出发吧。
北泉满意地一笑,提起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又往肘弯挂了一把黑面长柄雨伞,施施然出门去了。
第7章囚梦07小伙子观察力还不太行啊
三途川广播公司配有一台黑色的捷达,不过北泉自称没有驾照,所以负责开车的是卫复渊。
大约四点半时,卫少爷将车子停在了西陵胡同口,两人下了车,按照门牌找到了23号。
这一带也是四五十年历史的老楼了,就算外墙做过加固和翻新,看上去依然十分老旧。
西直门大街西陵胡同23号是一间典型的老式筒子楼,一共七层高,没有电梯,正中央一条嘎吱作响的开放式扶手铁楼梯,八户人家呈田字型对称分布在楼梯的四边。
二人上了三楼,来到了303室的门口。
北泉花了半分钟时间研究了一下门板,才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相貌平凡,穿着件洗得褪色的宽松家居服,一头黄发染了有些时日,根部已经变黑,松垮垮的用一个大夹子束在脑后,看起来颇为不修边幅。
女人先是被二人的身高和相貌狠狠震了一下,愣怔了足有两秒之后,才警惕地问:
你们是什么人?
冯施主,您好。
北泉收敛起全身气势,双眼一弯,笑得人畜无害:
我是龙泉观玄虚真人的俗家记名弟子,号北泉居士。
说着他竟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以及一份证件,递给了那姓冯的女人。
女人隔着防盗链接过这两样东西,捏在手里细细打量。
名片的设计很简约,米色的压花卡纸上印着娟秀的仿,头衔有两行,分别是奉兴城道家研究协会会员以及龙泉观玄虚真人记名弟子。
而证件则是一本皈依证,显示其师傅正是玄虚真人,还加盖了奉兴市龙泉观的钢印。
那姓冯的女人对照证件看了许久,才犹犹豫豫的开了门。
你
她顿了顿,换了比较尊重的称谓:
居士你有什么事?
冯施主您上月来龙泉观求过事对吧?
北泉依然笑得一脸温柔:
我师傅让我来问问,情况如何了?
女人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
她终于露出了笑容,态度也热情多了:
请进、请进,我给你们泡茶。
卫复渊:
他全程状况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生怕说多错多误了北泉的事,只得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假装自己只是个称职的人形挂件。
这个姓冯的女人名叫冯悦,是第三个死者孟礼常的妻子,今年三十一岁,是个全职家庭主妇,偶尔会做做网店客服之类的兼职来补贴花用。
两人结婚六年,一直未有小孩,夫妻关系相当冷淡。
妻子信道,经常出入奉兴城周边的道观,龙泉观去得最多,平日布施大方,尤其跟玄虚真人关系密切。
这些都是卫复渊旁听时,从北泉与冯悦的对话中一点一点解读出来的情报。
这时,北泉端起杯子,浅浅啜了一口茶,笑着问道:
先前那事儿,解决了吗?
嗯
冯悦先是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知算不算解决了反正,暂时还没什么吧。
北泉顺着她的话问道:能说说现在情况如何了吗?
唉,其实,你也知道,撞鬼的人不是我,是我那死鬼老公。
冯悦丝毫没察觉出北泉正在套话,而是把对方当做是知道自己情况的人,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压在心中的烦恼一股脑儿都倾诉了出来。
唉,他死之前就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跟我说做了噩梦,自己会被杀什么的。
当时我还不相信,只觉得他是工作不顺利借故发脾气而已。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外面受了气就回家摔摔打打的,就知道拿我来泄愤!
果然,没过多久那死鬼就出事了好好的车子竟就在路上抛了锚,他才刚下车,车就把他怼了!嗨,铁条穿胸啊,真是去认尸的时候,我都不敢拿正眼看他!
听冯悦的语气,似乎半点都不为她亡夫孟礼常的死感到悲伤,反而更像是积怨多年的抱怨。
其实我是巴不得那死鬼早点嗝屁才好,他死了我还能轻松点!
说着,女人烦躁地捋了捋凌乱的刘海。
可我怕他把霉运留在这间房子里啊!
冯悦说着,将狭小的客厅环视了一圈:
别看这里又小又破的,地段可是学位房,值钱得很呢!
说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上个月我请玄虚真人做了三天水陆道场,又请了符回来虽说暂时没遇到什么怪事吧,但我一个寡妇自己住在这间屋子里,心里总觉得没底儿
哦?
北泉笑了笑。
孟先生的霉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直面女人的目光,笑得一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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