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亲嘴儿的时候它自己跑进去的呗。”张涛一副走近科学脸,摊了摊手表示莫方,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
“亲嘴的时候……”李绰忽然想起刚才喉咙里的那种感觉,他把自己当什么,章鱼吗?用嘴交|配产卵的?!
“哎嘿,这个新技能我也是最近才刚刚点亮的。”张贵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什么技能?”瞪谁谁怀孕的技能?李绰翻翻白眼,希望从张贵人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娃。”张涛指了指李绰的肚子。
“是我们俩的内丹结合在一起形成的,不过说来话长了,一切都要从我去探访狐狸大仙的内丹说起。”张涛神秘兮兮地说道。
☆、第99章四喜丸子
自从张涛跟鬼子六打了一架,心里就不怎么自在,鬼子六对他说的那些话是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话),可是第一他不该碰了李绰,再一个这货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直得比他的性向还直,实在是让张涛抹不开面子,所以把他揍得跟烂酸梨似的,就知道王敦这货肯定会蹚这一趟的混水,小孩儿也知道他又在外面打架斗殴,一时不好意思回家,直接出去备料了。
前面的三颗其实都还蛮好找的,只是最后一颗狐狸大仙的内丹费了好大的事。
张涛本来就不爱学习,为了这次的事情只好特地去求了基友的基友胡瓜。
“哦,你说狐狸大仙啊。”胡瓜在大饭庄子里狠狠的敲诈了张涛一桌子满汉全席,打开里外套间撩开前后槽牙,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一个盆干碗净,就连主厨都跑出来拍照了发了朋友圈,号称帝都饮食史上的又一大未解之谜。
“嗝!”胡瓜打了个饱嗝儿,脸上有些不屑的态度摆了摆手。
“我们跟那一支不一样啦,家仙是好听的称呼而已,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家养小动物一样的,我们这一支有王族血统,跟人类谈个恋爱解解闷儿就还ok,做宠物不是我的风格。”胡瓜摊摊手表示自己动物凶猛。
“知道你最灵,继续说。”张涛团了团手,要不是看在他又揣上崽子了的份儿上,自己早就开撕了。
“那一支没什么联系了,不过听说最后的传人是在辽城县里面给人算命过活的。”胡瓜还算是有良心,吃了一百零八道大菜之后,终于慈悲地给出了信息。
“得嘞,替我谢谢你们老板和姑爷啊。”张涛撂下钱就跑,胡瓜乐得一个人打包,给家里的崽子们和刘陵带了二三十个饭盒的折箩回家改善生活——只怪狐狸的生育能力太强,在胡瓜对刘半仙打开了心结之后激活了自己的内丹,就开始一窝一窝没完没了的抱窝,导致现在两口子金融危机养不起那么多娃儿,遇到打听事儿的赶紧狠狠敲了一笔。
……
辽城县境内。
张涛风尘仆仆地找了小旅馆住下,藏好了拖鞋脸盆,打跑了房间里寄居的蝙蝠之后跟掌柜的一打听,才知道今天没有大集,所有的买卖家儿都不出摊儿,那个算命的摊子在他们本地原来挺有名的,后来因为地区经济不太发达的关系,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一堆老弱妇孺,没有多少生活费,也就懒得尿他这一壶,现在买卖也不是特别好干。
“得嘞,我谢谢您。”张涛打听完自己的事儿,打算去一楼旅馆自营的小饭铺儿吃炒菜。
“哎,小伙子,出门在外别露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掌柜的倒是憨憨厚厚,在自己家的酒馆儿里吃饭,还不忘了叮嘱这个来旅游的年轻人一些生活小常识。
“成,您放心吧。”张涛挺感激地一抱拳走了,真是古道热肠,不过这位掌柜的肯定想不到,本宫是个不捡东西就算丢的铁公鸡,别说露白了,现在都已经节省到了袜子露脚裤衩露腚的局面。
在小饭铺里吃了饭,张涛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下处,他不像李绰那么讲究,三茶六饭金奴银婢,少了一点儿仪仗都将就不得,张涛从远古走来,爱让他直立行走,对于生存环境几乎没有任何要求,比北极熊南极企鹅还能忍,当了一回紫禁城的姑爷,出来之后住大车店照样睡得香甜。
“唔嗯。”
张涛睡到半夜,下意识伸腿儿往边上探过去,以前他跟李绰一床睡觉的时候,总是半夜三更把脚伸到人家被窝里去,碰一碰小孩儿光滑的大腿,结果今天睡迷了,没能如愿以偿。
“一呀更儿里呀~月亮儿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计,她说晚巴晌儿来~”张涛寂寞地哼起了小曲儿,准备起床尿尿。
“嗯?一只绣花鞋?”张涛下了地,眼睛里金色的光芒闪动了一下,切换成了夜视模式,把房间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忽然发现拉紧了窗帘的窗户前面,汩汩涌涌的似乎站着一个人,应该是站在窗棂和窗帘之间的空隙里,底下一双大红的绣鞋微微露出一点边缘,看上去非常诡异,同时又有种对于男性来说难以言喻的挑逗性。
嘿,这真是孔府门口卖论语,关公门前耍大刀,曲协门口反三俗,鬼车单挑项诚实,一言以蔽之,不作死就不会死。
张涛三下五除二趿着拖鞋蹦蹦哒哒地来到了那个包裹着女性身形的窗帘处,看了看地上的红绣鞋,做工非常精致,一针一线刺绣得相当费工夫。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双手向两边一分,刷拉一声!拉开了窗帘的帷幕。
“咳咳咳!”
窗帘两边的人都被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扫过的帘子上面的灰尘呛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张涛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猛然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窗前站着一个身穿红色囚衣的女人!
血红的囚衣,惨白的脸!黑洞洞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涛,忽然之间,女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血色的泪水从无底洞一样的眼眶里喷涌而出,溅了张涛一脸!
“呜呜呜!”
“啊啊啊!”
张涛和女人几乎是同时出声的。
只不过张涛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之后,尾音逐渐低沉了下去,自带威严的低音炮,活像话匣子马上就要没电之前泄露出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张涛的咆哮,他的头部猛然扩大,几乎一下子就占据了半间房间,原本的一张俊脸也跟着狰狞了起来,铜铃一样的大眼睛斜掉着,眼底闪烁着岩浆和火焰。
“鬼啊!”窗边的吊死鬼惨叫了一声,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嗯?这是什么鬼?张涛恢复了整容后的模样,蹲在地上戳了戳那个被鬼吓死的鬼。
咋还害怕同类了呢?你看我本来是打算跟你友好交流一下的,没想到你竟然是鬼狐仙怪界的键盘侠啊,不喜欢同类。
张涛把女鬼抬到了单人床上,从暖壶里倒出一碗温凉不沾的白开水含在嘴里,噗叽一声往女人的脸上一喷。
敢情大白脸和血泪都是用劣质的化妆品弄出来的,不防水,一喷上水珠就变成了大花脸。
张涛用毛巾小心翼翼地蘸了下去,唔,还是个小孩子啊,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抹去了脸上的油彩,还算是个小萝莉的年纪呢,最多不过初一初二的模样。
“啊!”
小姑娘被水一喷,又觉得有人在碰她的脸,下意识浑身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救命!有坏人!”女孩子看着床上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出于本能大叫了起来。
“嘘!别叫!”张涛赶紧捂住她的嘴。
“唔唔唔!”女孩子挣扎的更为剧烈,还真以为自己遇上流氓了。
“不是啊妹子,你现在穿成这样化个万圣节的妆潜入我的房间里,咱俩到底谁是坏人,万一经官动府,有麻烦的是你哦。”张涛很实际地给她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
“唔。”女孩子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而且这会儿她清醒过来,借着大毛儿月亮的清辉看了眼张涛,艾玛,不比自己喜欢的那些小鲜肉明星差嘛,他要是流氓,肯定满街都游荡着受害者。
女孩子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平静下来不会鬼叫,请张涛放开她。
“好吧,刚才得罪啦,小姑娘,你们在玩儿万圣节游戏的干活?”
张涛对洋节不是很熟,不过最近十几年各种洋节在帝都兴盛之后,他的小食堂也曾经几次遇到过万圣节熊孩子过来要糖吃,都不用他出面,只要鲤子随便显出本体吓唬吓唬,基本上熊孩子们都屁滚尿流地跑了。不过今天好像不是万圣节啊。
“不,不是的……”小姑娘的脸涨红了起来,斜迁着眼神儿瞟了张涛两眼,又低下了头。
“哥,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只想吓唬吓唬你,啊……”女孩子似乎刚刚回过神儿来,想起了张涛刚才那个好像葫芦娃里大娃的造型。
“哎嘿,别怕,我是个走街串巷耍把式的,你看。”张涛伸出手来在女孩子面前一晃,砰地一声,大手变成了带着肉垫儿的猫爪,萌得女孩子不要不要的。
“原来你也是来赶集的?嗨,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嘛,我爹说了,不能吓唬同行,是我没有先做功课,哥,对不住,明天你摆摊儿的时候千万别找我爹告状,我想接着念高中,他要是生气了不给钱,我念完九年义务制就要出去打工了。”
女孩子的眼圈儿红了一下,看起来也是个穷人家的娃娃。
“行,我不说,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吓唬人呢,你爹是干什么的?”张涛本能地觉得这家旅馆的掌柜可能也知道这事儿,但都是街里街坊的,不方便明说,只能暗地里给自己提个醒儿,怪不得跟他说睡觉要锁好门窗,敢情就是防着这个小姑娘呢。
“他是大集上给人看相测字的胡铁嘴儿。”小姑娘很老实地说道。
胡铁嘴儿?这不就是胡瓜的本家吗。
☆、第100章四喜丸子
“你爹是胡铁嘴儿?那敢情你也是个小狐狸啊。”张涛放松了下来,鬼狐仙怪一家亲,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不过这小狐狸的法术怎么也不行啊,没吓唬住别人,倒先被别人给吓得背过气去了。
“你说谁是狐狸精呢?!”谁知道小姑娘在县城里长大,玩儿得不如大都市里的孩子那么开,听到个狐狸就不受用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绷着脸看着张涛。
“哦,我,嗨……”别看张涛平时战斗力爆棚,遇见个小姑娘发脾气还真是没辙,有点儿手足无措地道了个歉。
“对不住,是我说话没经过脑子。”
小姑娘见他低声下气的,况且自己吓唬人本来也不对,只好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对张涛点了点头,往窗户根儿一蹭,翻过窗棂就没了踪迹。
“哎。”张涛招呼她一声,追到窗边一看,三层的小楼儿,孩子说翻就翻下去,不愧是狐狸大仙的后代啊,不过这小姑娘本人为什么对这事儿这么忌讳呢。
张涛趴在单人床上想了想,也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只得作罢,他跟李绰处对象以来已经很少一个人睡了,总觉得床铺空荡荡的。
张涛像平时两个人一起睡觉的时候那样,把自己的一条胳膊水平地伸展开来,似乎一偏头就能看见李绰枕在上面。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李绰的身体还在发育,张涛是知道的,他虽然大大咧咧,可并不是个绣花枕头的草包,鬼子六担心的事情,张涛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天生乐观,并不会因为多年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把现在的日子也给过得没滋没味儿起来,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呢?
那永恒的孤独,再也没有黎明的黑夜,就好像他在遇见李绰之前的人生。生我之前谁是我,我死之后我是谁。
他也想任性一回,他想跟李绰一起老死,可是就像鬼子六所说的那样,他的死,到底要拉上多少人做垫背的,又有谁会知道呢?
“呜呜呜,圣上,臣妾郁卒,快来安慰我。”张涛抱着枕头在床上滚动了起来,不知道滚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张贵人醒了之后蒙圈了一会儿,把这事儿彻底忘了,直到洗漱完毕去楼下小饭铺吃了包子才想起来。
唉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晒了晒太阳,张贵人又变得乐观了起来,大不了他也去撞个不周山殉情,活着干、死了算。
张涛叼着包子哼哼唧唧地走出了小旅馆,掌柜的告诉他今天是十五,有大集,张涛心里挺乐呵,干完这一票就能回家了,小孩儿还在家里等他。
别看辽城县只是个小县城,把当地人口都撮在一堆儿也比不上帝都的某个cbd那么繁华,不过这里地处三个城市的交界处,自古就是交通要道,就连这里的大集都比张涛在别处遇到过的要繁华稠密一些,五行八作、做买做卖的到处都是,小到小吃摊子、手工艺品、大到木器家具,牲口骡马,简直应有尽有,比帝都最大的shoppgall来的还要齐全。
“哎,让一让。”张涛正在悠闲地逛悠着,忽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往前一扑差点儿跌倒了,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人似乎也觉得理亏,赶紧停下了脚步。
“对不住,我有急事。”那人朝着张涛团了团手,一脑门子官司的样子,张涛摆了摆手表示没事,那人又继续往前挤着走了。
这人倒是挺好玩儿的,张涛看看四周赶集的老百姓,都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没看出来谁这么急脚鸡似的赶路,而且刚才那个人说话好像也不是本地口音,有可能是什么地方的人过来旅游的。
“胡铁嘴儿啊,你往前面看看,他常在前头的那个破庙门前摆摊儿。”张涛耳朵灵,远远的听见那个人拉住了一个路边摊的摊主打听着什么事情,对方这么告诉他。
原来也是找胡铁嘴儿的?看来这个货也不像市井传闻中的那样没生意嘛。张涛听见了地址,免得自己再打听,就一路缀着,跟着那人挤出的一条人胡同儿,一直往前面的破庙走过去。
“瞧一瞧看一看,测字两元、打卦两元,善卜吉凶、铁嘴灵验,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你买不了上当,两元一件一律两元一件。”
庙门口的大喇叭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略带着公鸭嗓儿的声音。张涛心说这都是什么鬼,看相测字到底也算是江湖几大行当之一,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老板不是人带着小姨子跑了,职工挥泪大甩卖的节奏。
“大仙,你是不是胡铁嘴儿。”刚才差点儿撞到了张涛的那个人急急忙忙地挤进了特卖场,拉着端坐在只剩下一个桌围子的书案后面,长相普通,黑不溜秋的老农模样的中年男人问道。
“不错,正是老夫,敢问这位爷,您老是打卦、还是测字?一律两元一件。”黑瘦的中年人抹了抹两撇八字胡,慢条斯理地说道,张涛仔细听了一耳朵,果然就是刚才大喇叭里面广播出来的声音。
“大仙,我,我好想是撞客了,你这里也管吗?”那个撞到了张涛的年轻男人四下里看了看,周围也有不少因为小喇叭开始广播聚拢而来的吃瓜群众,可能是因为年轻脸皮儿薄,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从远处冲过来在地板上滑翔了一段时间然而一把抱住了胡铁嘴儿的大腿,反而是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张涛知道撞客这种事,就是人在生活中不经意间冲撞了什么鬼狐仙怪,通常都会对人类造成很大的生理和心里上造成很大的伤害,无端生病都是轻的,更有甚者离奇丧命,甚至连累了后世子孙的也不是无例可查。
不过这也都是老辈儿人的传说故事,当不得真,怎么这个男人年纪轻轻,就知道撞客这个词,以张涛对现代小青年儿的理解,这么老派作风的除了李绰还真是不多见啊。
“嗯,撞客着了?是冲撞了哪位神仙知道吗?”胡铁嘴儿捻着下巴上的老鼠胡,慢条斯理地说道,张涛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货的胡子是粘上去的。
“不知道,不过今天早晨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听其他房间的人说这里有绣鞋成精的传说,会不会是……他们还说被这个、这个女神盯上的话,会一直跟着你,火车飞机热气球都不管用的。”年轻男人似乎是越说越害怕,也顾不得周围的吃瓜群众,一股脑儿把自己的遭遇全都倒了出来。
偶遇了食堂的人?张涛想起昨天入住的时候掌柜的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是那个女孩子装的神弄的鬼,加上一些假扮的路人甲在旁边一帮腔,好让这个倒霉蛋儿信以为真,主动来这里愿者上钩?
“呜呼呀!”果然胡铁嘴儿非常解放自我释放天性地一声惊呼,把年轻男人和张涛都吓了一跳。
“是绣鞋成精?这个东西被我镇住几年了,怎么还敢这么放肆,小哥,你别怕,老夫我祖上可有狐仙奶奶的血统,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不卖我胡铁嘴儿一个面子,只不过着解煞的费用嘛……”
胡铁嘴儿眼小聚光,觑着眯缝眼看了看那个前来求助的年轻男人:“就不是两元一件一律两元一件的啦。”
“知道知道,我都打听过了的。”男人赶紧点头,张涛却在人群里摇了摇头,唉,这是大水鱼完全上道儿了的节奏。
“嘿,胡乙己,又骗人啦?”
忽然之间,人群里传出一个半大小子的口哨声,紧接着是几个熊孩子的合伙群嘲。
“胡乙己,吓唬人不能算偷。哈哈哈。”熊孩子们哄堂大笑了起来,张涛冷眼旁观着,似乎不少成年的吃瓜群众也在抿着嘴儿暗笑,不过可能是考虑到都是老街旧邻的缘故,没好意思笑出声来,有的熊孩子的家长还赶紧拧住了自家孩子的耳朵,看起来是叫他们不要多事的意思。
不过胡乙己这外号儿实在是妙,张涛偷眼瞧了瞧,那个胡铁嘴儿被几个熊孩子说中的真病,脸上果然红一阵白一阵的,跟他看过的咸亨酒店的老电影绝对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要胡闹。”胡乙己拍了拍算命桌子上的一块醒木,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小眼神儿带着埋怨和委屈,瞅着那几个熊孩子的家大人。
“本来就是,我们小时候你就吹自己是狐狸大仙的后人,怎么这么多年了算命就没灵验过。”
“你、你们!”胡铁嘴儿气得一蹿老高地站了起来,这时候张涛才发现,他就是站起来也没有多高,只比身后的板凳高出那么一点点。
“家大人呢?怎么不管一管,你们说说这个月我被搅黄了多少生意,这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们……哎?这位爷,别走啊!价钱好商量!”
胡铁嘴儿还在那里跟自己的老邻居们吹胡子瞪眼睛,结果一回头,发现年轻的外地游客似乎已经回过味儿来,忙不迭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唉!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了!”胡铁嘴儿一跺脚,垂头丧气地坐在了书案后面的椅子上。
“有办法过,您老给我算算啊?”就在胡铁嘴儿自暴自弃地趴在书案上的时候,张涛闪亮登场。
☆、第101章四喜丸子
“客爷,您老就别打趣儿我了。”
胡乙己翻了翻眼睛,看了眼张涛,长得精致漂亮的大小伙子,看上去也挺精明的,又不是傻子,亲眼看见自个儿被熊孩子们吐槽戳穿了,怎么可能还会好像飞蛾扑火一样的上当,要是自己家姑娘来算命倒是还说得通,可是自己一个半大老头子,能有什么油水可以捞?
“这位半仙儿,我没打趣儿你啊,我是按照网上安利的本地旅游指南找过来的,胡乙己,上了围脖热搜啦!”张涛忽忽悠悠地笑着说。
“围脖儿?这大热天儿的什么围脖啊?”胡乙己其实年纪也不算太大,不过本地的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都喜欢用微信,他家小姑娘倒是用围脖,可惜家里买不起智能手机,平时也就只能用家里的破电脑随便上上,也不方便,至于胡乙己,干脆不知道。
“没什么,反正半仙儿您的仙名已经走出辽城走向世界啦。”张大忽悠接着忽悠。
“啊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胡乙己非常具有女性气质地摆了摆手,竟然还下意识翘起了兰花儿指,嗯,这回不会错了,胡瓜也经常做出这个动作的,果然是狐狸大仙的后人。张涛在心里暗暗地给狐狸一族下了一个刻板偏见。
“真的有人给我做宣传啊?”胡乙己似乎还不太相信张涛的话,不过听到自己的名声在外,多多少少找补回一点儿面子,也打算在熊孩子面前抖抖威风,故意问道。
“有的,史上算命零准确率胡乙己。”
“骗人不能算偷,哈哈哈。”
没等张涛说话,底下一群吃瓜熊孩子又大笑着打趣儿起来。
“去!去!”胡乙己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猛地从桌子后面蹦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满街乱跑,过去追到那些熊孩子们,吃瓜群众看见他动了真气,都上前来抱起自己家熊孩子一哄而散了。
“这些人不过是嫉妒老夫的生意好,唉,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胡乙己愤愤不平地说道。
张涛终于明白为什么熊孩子们都叫他胡乙己了,真是形象生动啊,这家伙都混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忘记往自己脸上贴金呢,还秀才,张涛想了想自己以前认识的几个深宅大院儿的黉门秀士,再看看眼前这个就差趴地上要饭的老头儿,真是哭笑不得。
“这位半仙儿您别生气啊,给我看看手相吧。”张涛强忍住吐槽的冲动,对着胡乙己笑了笑。
“哦哦,好的,这位客爷,请上座。”胡乙己朝着张涛拱拱手,把他往摊子跟前的长条凳子上让。张涛低头一瞧,只见那条长凳不知道被多少人坐过了,让屁股磨得油光崭亮的,倒也不嫌弃,一屁股稳坐钓鱼台。
“男左女右,客爷,请吧。”胡乙己装腔作势地戴上了一副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水晶老花镜,眼睛朝上翻愣翻愣,张涛愣是没明白他到底是要显示自己认真而戴上了眼镜儿,还是打算直接s盲人。
“给。”张涛伸出了左手,怕胡乙己看不清楚,特地直直地伸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嗯,啊?这……鬼啊!”胡乙己眯缝着眼睛觑着张涛的掌心看了半天,嗷地嚎了一声,身子没坐稳,往后一侧歪,连人带板凳全都翻了过去,坐了一个大大的屁股墩儿。
“哈哈哈!”
躲在墙角的几个熊孩子还没有散去,这会儿看见胡乙己翻了过去,口吐白沫儿的样子,都笑了个前仰后合。
“哎,不对,胡大叔怎么直抽抽啊?”一个年纪稍微大点儿,应该已经上学了的孩子说道。
“不会真的犯病了吧?走,咱们找找秀儿姐去。”几个孩子看着胡乙己不像是装死骗人,赶紧撒丫子跑了。
张涛原本只是想逗一逗这个老头儿,后来看他吓成这样,也有点儿麻爪儿了,毕竟年纪也不算是傻小子睡凉炕的时候了,万一吓出个好歹来自己还要去基友陆寒那里讨情份。
“半仙,半仙,大叔?”张涛跑到书案对面,把胡乙己搀扶了起来,使劲儿掐了掐人中。
“爹!你怎么啦?!”张涛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子带着哭腔儿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昨天晚上吓唬人揽客的那个萝莉,原来她也趁着大集休息日出来摆摊子卖小饰品,这会儿手里提着货篮子满面惊惶地跑了过来。
“呜呼呀!”胡乙己似乎对于闺女的呼唤更感冒,叫唤了一声幽幽转醒。
“秀儿……啊,快跑!有鬼啊!”胡乙己迷迷糊糊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转眼就瞧见了张涛的大脸,赶紧挣扎叫唤了起来,提醒孩子躲避这个变态。
“爹,你说什么呢?这位大哥是好人,昨天我去店里拉客人,大哥识破了咱们的把戏,可是也没有罚我,还给了我一些钱买早点吃,不然咱们家就断顿儿了。”女孩子一看扶着胡乙己的人是张涛,就松了一口气,赶紧替他说好话分辨。
“好人?不会吧,他、他的生命线……”胡乙己满脸惊慌地看着张涛,这个人没有生命线,那还是人吗?他虽然是个江湖骗子,可是因为要忽悠人,总是随身带着麻衣神相的书本子,一天到晚没事儿打发时间的时候也看看,这种没有生命线的人都是恶鬼投胎前来索命的呀。
“嘿!半仙爷,我的生命线长着呢,你看。”张涛乐呵呵地伸出手给胡乙己看看。
咦?奇怪,这人的生命线怎么又长回来了,还挺长的呢。胡乙己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噗!爹,这位大哥也是来赶集的,他是个耍把式变戏法儿的,昨天我也被他给唬住啦。”小姑娘还以为张涛的低配版的刘谦儿,被他逗得前仰后合的。
“唉,大兄弟,你也是业内人士,怎么忽悠起我这个大西轰来了。”胡乙己有点儿挫败感,一咕噜爬了起来,四下里看了看,太阳快要偏西了,得,今天还是没开张,姑娘眼看就要中考了,初中可以申请免除各种学费杂费,高中可怎么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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