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早上在赵老夫人的院落发生的事情后,后面连着七八日赵晚楼去给赵老夫人请安都没有碰到其他人,就连赵琳琅也没有碰见。
没有人出现膈应,赵晚楼乐得自在。
只是,这般诡异的安静,到底让赵晚楼起了疑心。
期间与赵苏彧会过几次面,赵晚楼依旧谨慎中透着疏远。
赵苏彧也没有以往那般的困惑赵晚楼的变化。
倒是如小时候那般,每每从外面回来都会给赵晚楼带些小玩意。
邑园。
“大公子对姑娘真好,每次带回来的小玩意都是帝都中兴时的小物件。”幽兰把刚刚送来的小玩意放进锦盒中,说道。
赵晚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幽兰,说道:“一些小玩意就觉得大公子好了?”
幽兰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立即说道:“姑娘,奴婢只是觉得回到帝都之后,府中只有大公子真心待姑娘。”
“真心?”赵晚楼视线又落在幽兰的身上:“我宁愿相信你与弄竹的真心也不会相信这府中任何一人的真心。”
幽兰此番算是彻底了解了自家姑娘对大公子的厌恶,说道:“是,奴婢僭越了。”
赵晚楼的目光在幽兰手中锦盒停留片刻,说道:“圆妈妈回来被安排在哪个院子做活?”
一旁站着的弄竹说道:“在这北苑,从回来之后,开始是在四姑娘院落守夜,这两日被派到秦妈妈的手下。”
“赵琳琅竟没有对圆妈妈动手?”赵晚楼眼角染了几缕冷意,赵琳琅与姜宋锦能搭上手,这其中圆妈妈可是关键人,照着赵琳琅的手段,会这般轻易放过圆妈妈?
“姑娘,当时二夫人与芸姑在莲花寺中出事,如果圆妈妈又出事,定会让人察觉。”弄竹说道。
赵晚楼闻言,接着会心一笑,说道:“莫不是,圆妈妈在秦妈妈手中也是被特别对待?”
“反正府中每年都有劳累死亡的,如果圆妈妈这样没有了的话,谁都不会怀疑什么。”弄竹又道。
“这怎么行?”赵晚楼笑意浅浅,圆妈妈怎么就这样浪费了?
“拿些散碎的银子给圆妈妈送去,让她打点打点便可。”赵晚楼起身吩咐,往房外看了一眼,继续道:“告诉圆妈妈,先活命,把秦妈妈毁掉,坐上秦妈妈那个位置。”
“是,姑娘。”弄竹说完福身便退出房中。
赵晚楼揉了揉太阳穴处,看了一眼幽兰还捧在手中的锦盒,说道:“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
“是,姑娘。”幽兰收起锦盒走出房中。
院落外的箐之与玉之原本想着是王氏身边的人能进入二姑娘的房中,却没想到二姑娘防得这般死,别说进入二姑娘的主屋,就连那花厅都难以走进。
玉之看着幽兰从房中走出,立即上前说道:“幽兰,二姑娘这是小憩吗?”
幽兰疑惑地看着玉之:“怎么了?这院落这么多事情要去做,你怎么整日就盯着姑娘?”
玉之这才发现自己太过明显了,她笑了笑:“你是二姑娘的贴身侍女肯定与我不同了,我还想得到姑娘的信任,日后能博个好前程呢。”
“前程?”幽兰嘴角一勾:“你能在姑娘身边做事那就是最好的前程。”
玉之面容微变。
“别想着有的没的,能做事便做事,不能的话,我禀告姑娘,让姑娘把你送回大夫人院子就是了。”幽兰说完,便转身嘲讽地边走边说:“什么人呐,一个死契的丫鬟还想着攀高枝博前程!”
玉之脸色彻底冷下去,她欲上前去争论时却被箐之给拦下。
“你拦着我做什么?”玉之不服气的说道。
“这里是邑园,吴妈妈不在这院落做事。”箐之看着玉之,又低声道:“你忘了吴妈妈的交代?”
玉之冷哼一声,跺了跺脚便朝着下人的房间走去。
正屋中的赵晚楼隔着窗户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前世王氏的下场,她多少对王氏带着些许的怜悯,但显然,王氏是盯上她了。
记忆中,她好像并没有哪里得罪过王氏。
况且,她还是二房的嫡女,按道理,也没有什么碍着王氏的眼才对。
但王氏的手明显已经伸进了她的院子。
赵晚楼的秀眉微微挑起,却会心一笑,想要对付老夫人,她倒忘了王氏。
自古婆媳之间哪有好相处的?
——
皇宫,东庆门。
一匹骏马骤然在此急促停下,刚好与正在下马车的怀王对了个正着。
怀王,东越唯一幸存的亲王。
不惑之年,身材威武,早年也是能提枪打马上战场的王爷,战功赫赫,容安帝的亲皇叔。
权势滔天,这些年没少插手容安帝的朝政,结党营私,暗中的势力遍布整个东越,甚至相邻的国度也有他的爪牙。
野心昭昭,用赢夙的话说,此人其心可诛!
怀王自来就与北镇抚司不对付,下了马车就看到那利落翻身下马的赢夙,紧拢浓眉。
语气中透着调侃:“千户大人这是在相国寺圈养了小尼姑?每年五月都会消失半月前往相国寺。”
赢夙衣袂飞扬,刚刚潇洒走两步,却停下脚步看向怀王,一如往日,轮廓如雕,眉目英挺,面容却略显寒意。
他却反讽道:“想来王爷玩弄过的女人中没有尼姑,要不要本大人今夜替王爷送上几位去府中?”
怀王冷哼着睨了一眼赢夙,他最是看不上赢夙一副看不上他的样子,要不是赢呈秀那只老狐狸,他会给这个崽子几分薄面?
“本王可没有千户那般的喜好。”怀王把喜好二字咬得极重,想到赢夙把宁妃安稳的护回皇宫,声音也生硬了几分。
赢夙淡淡看了一眼怀王,脚步挪动,把手中的鞭子仍到身侧楠山的手中,正是打算进入东庆门时,却听到东西掉落的声音。
赢夙晃眼而过,却看到那小厮脚边掉落的是一幅画,似乎用于随身携带,比较娇小,只是那略展开的画上之人让他有些挑眉。
“王爷恕罪。”小厮立即跪地慌忙地拾起画卷,他原本打算待王爷回府后献给王爷的,没想到在这里掉落了出来。
怀王当然没有错过那画卷上的女子,他眼中掀起了兴趣:“等等。”
小厮身子颤抖了一下,卷动着画卷的动作也僵持在半空,手中的画卷被怀王拿过。
“这画中是谁?”怀王问完见赢夙还在场,便把画卷背负在身后,看着赢夙:“千户还不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