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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立马欢呼雀跃地掏出手机:“好呀好呀,医生好啊,电话给一下我,什么科的?以后有机会可以叫他帮忙。”

杨简灵光一现,突然找到说辞:“他不是正规医院的,是巫医,给人跳大神的。”

“……切,”同事顿时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交这种朋友,你小心不要被人骗钱了。你之前的那个临时工啊,就是被朋友骗去搞直销卖安利了……我这人可不是说对直销有什么偏见,但是将心比心换位想想,有这么赚钱的好方法我肯定不推荐给朋友……”

杨简前阵子取钱交房租时还留意了卡里的余额,就只剩下600多了,料明骗这个,不说这阵子接送的油钱、请他吃的饺子、实实在在的医院,就算是作为他一个人演戏的工钱,也绝对不止这个数了,他能骗什么。他朝同事笑笑便推开门出去,料明转过身来:“请完了?”

“店主不在,打了电话给他,他同意了。”杨简回答,“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超市买包猫粮,然后再吃一顿饺子,之后回医院。”料明边走边抛接着车钥匙玩,而杨简跟着跟着突然停了下来。

料明很快察觉到,回过身来问:

“怎么了?”

杨简充耳不闻,站在原地静听了几秒,才快步跟上来,对料明压低声音说:“我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料明很吃惊:“又来?”

杨简还是挺感激料医生这种毫无怀疑、无限信任的态度的。如果他对别人说这件事,多半会被教育“不要疑神疑鬼”“你以为你是谁啊还盯你”和“现代医学昌明,精神病学研究也有了质的飞跃,妄想症早点治还是有希望的”。

见他点点头,料明又问:“你知道那会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

“他这样盯着你多久了?”

“银行那次是第一次,后来偶尔在下班时能感觉到,不过回家的时候我都把他甩掉了。”

“那个人知道你在这里上班。”料明直接作下判断,“他盯你那么久了,你倒不如这阵子先跟着我回家?我上班的时候就把你带到医院去,也省的我接送。”

料明自我称赞,好严谨的逻辑!好有力的论述!好合理的建议!

杨简摇摇头拒绝:“太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不麻烦,不麻烦,”料明极力地邀请,“你是我的病人,照顾你应该的,而且你也是一个少见病例了,应该重点关注……”

杨简终于点了点头。

他见料明直奔停车处去,连忙问:“你不怕被那人跟上吗?”

料明摘下墨镜,嗤笑起来:“我怕他什么?怕他偷跟着我回医院?”他拉过杨简,“放心啦,他打不过你的。”

“……”杨简想想,也为他高山仰止的说服力所折服了。哪怕对方带了大砍刀呢,他也是有把握拿下的。退一步说,虽然他一直认为扣眼、踢裆这种招式太下三滥,但是为了保身还是有用的……

车刚刚驶出便利店所在那个街区,料明便问:“怎么样,那个人甩掉了吧?”

杨简谨慎地说:“再走远一点,比较放心。”过了几分钟后他才长吐了一口气,“行了,肯定追不上了。”

料明一边在心里哼着小曲,一边想,万里挑一选中你来跟踪,那人脑子进水的画面太美了。

料明对诸星脾气的研究,已经可以写成一本长篇论著供奉在医院的资料馆里了。杨简在大厅的沙发上坐到了快晚上十点,正巧赶上诸星看完了当天份额的电视剧,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到处巡查。巡着巡着就对着监控头喊“传小料来!”,说是时候见一下新来的603了。

大厅沙发上。

诸星换了一套依旧不合身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像个麻袋一样罩在身上。她腿上抱着猫,歪靠在单座沙发上,首先先对料明谈论了一下她今天看的电视剧。她明显对现在某个当红的小生有意见,她说小道消息说那个小生要演一部名著改编电影,绝对是狗屁!

他那张脸只适合主演一部《动物园》,演里面的猴子。

料明和杨简都不知道她絮絮叨叨在说谁,只能一边听着,一边给她面子点头。

诸星发表完对电视剧和演员们的看法之后,眼睛望向杨简,话题骤然转变:“我看了你的报告了。食物在进入消化道之后消失。”说完又问料明,“直接一点告诉我,他有没有危险性?”

料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六狗打人时的勃勃英姿,摇着头玩忽职守地说:“没有。”

“哦,那就不用关。”诸星把文件夹一扔,伸手摸了摸花猫的头顶,舒服得它眯起了眼睛,“今晚再做一次催眠测试。”她和杨简对视着,眼睛里没什么感情,“镇静药物可能是没吸收进血液里,去检查室,我来给你打针。”

她轻轻抱起放下肥花猫,那只猫立马就跳上另一只沙发,在上面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了下去。诸星留恋地看了它一眼,对杨简勾勾手指:“跟我来。”

杨简这回真是吓到了,见料明没什么异议,也只能身不由己地跟进检查室。

诸星请他在躺椅上坐下,踮着脚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碘酊棉球注射器,姿势熟练地掰开了一瓶安瓿装的镇静药,然后拉过杨简的手臂,找好静脉消了毒,抽了药准备打。杨简一下子有些挣扎:“……你,你年纪这么小,能给人打针吗?”

诸星冷笑了一声,语气却暴怒起来:“我现在宰了你都行,不要动,不然直接逮捕你。”

杨简还没想明白这道理逻辑何在,诸星突然靠近他耳边低声说:“老实点,不要想在我面前玩花样。”

杨简不知道她是怎么能看穿他上次的小把戏的,此时一愣,手肘内侧肱动脉处便是一下刺痛,诸星迅速推完药把针管拔了用棉球压住,然后料明帮忙在棉球上贴上了一张医用胶布。完成这一切后诸星的表情显得很满意,她把针管扔进垃圾箱里,发出铿镗的一声:“时间不早了,我去睡觉,催眠结果明天交给我。”说完不等料明回应,便头也不回推门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杨简压着那个伤口,觉得很快视野就有一点模糊了,像是谁在他眼前放了一块脏玻璃。料明关上门安慰道:“就是个小检查,睡一觉就好了……”

他背过身去取上次的那个催眠用的工具盒,杨简的心里却非常忐忑。

上次他没有吞那颗药,催眠失败也只是侥幸;他不知道这一次,如果催眠成功了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

他还不能那么快暴露自己的秘密……

他看着料明把工具盒拿到他面前,打开来,从里面翻出了一个旧式样的怀表,然后坐到了他的躺椅沿上。他把右手移至杨简面前,手指抓住链条,掌心一松,怀表盘便直直坠了下去。

杨简的心里被对未知后果的恐惧抓紧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地等待那个怀表盘开始摇晃……

就在这时,检查室的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料明把怀表链收好,把它整个放在杨简手心里,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前台的那个大姐。她说:“519回来了,在外面敲门,你要不要去接他?”

料明有些迷惑:“我没收到下面人的消息说要送他回来啊。”

大姐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就是在外面敲门,只有你才有权限开门,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的,开不开门随你。”

料明沉吟了几秒,便点点头:“他一个人是绝对回不来的,估计是下面的人没来得及报告上来,总不能让他在外面干等着,我去开门。”他说完转过来对杨简嘱咐说,“我去去就回,你等我几分钟。”

杨简努力点了点头。他的眼前逐渐模糊开来,但又未完全丧失视觉,天花板上的挂灯晕染出很大的一个光圈,令他觉得有点眩晕和刺眼。他的耳朵也渐渐将他和周边隔绝开来,他原本能听见料明临走时关门的声音,后来只能听见外面有模糊嘈杂的细微声响,不能分辨那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杨简朦朦胧胧地看到,那个人从他手里拿起了那只怀表,在他眼前晃了起来。

他不知道是面前的人没有说话,还是自己干脆没听到,但是他还是耗尽力气问了一句“你回来啦?”。之后便眼前一黑,一切知觉像是被一把冰冷崭新的机械锯粗暴齐整地切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六狗陷入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境地【

p个s,明天有事,请假一天( ̄e( ̄)

☆、英俊男子林惊云

杨简睡着了,做了一场很久远的梦。

他梦见自己小时候穷得要死,刚开春的时候,他就晃荡到田野去找狗尾巴草的嫩芽,一口气拔下一大把握在手里,蹲坐在田埂上,一个个甜椎椎给它抽出来,剥掉皮叼在嘴里,可以咬上一整天。夏天就爬树上去摘槐花,别人家孩子的妈妈会洗了槐花拌上面粉上锅蒸,杨简又没有妈,但是没妈又如何,直接吃,槐花也是甜香甜香的,不比别人的蒸槐花差。秋天去山上摘酸枣解馋,冬天一到就快过年了,张叔会给他烤红薯和糖果吃。

他小时候的食欲并没有现在这么可怕,但就是觉得饿。爷爷奶奶去世之后,就算他在外面帮完农活吃饱饭回到家,对着空空荡荡的祖屋也会觉得肚子里慢慢空虚起来。

这个梦很舒服。因为他在这个梦里梦见的,全是甜丝丝的东西。

汽车被一颗小石子颠了一下,杨简突然惊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车的副驾驶位上,车内灯没开,玻璃前是一片漆黑。

车辆正在行驶中,他费劲地扭头看向身旁,黑暗中可以隐约看见一个男人的侧影,鼻梁硬挺下巴线条坚毅。

他只坐过一个人的副驾驶座。

这人不是料明。

杨简有些搞不清状况,睡前的记忆一片散乱,还未来得及凝聚起来。

他之前睡熟的时候,人有点从座位上滑了下去,于是坐正了些,伸手自己把安全带绑上。

驾驶座上的人察觉到他的举动,转过来瞥了他一眼,开口道:“醒了?”

声音虽然陌生,但是沉实厚重,给人感觉很可靠。

杨简有些糊涂,只能谨慎地先“嗯”了一声。

从他目前的状况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有些诡异。他渐渐想起了诸星说要给他催眠的事,只记得自己挨了一针,便陷入了睡梦里。

这样一想他摸索了一下,碰到了肘内侧那个裹着棉球的加压胶布,这是料明给他贴的,还细心地抚平了空气褶皱。指尖触及胶布,质感粗糙边缘紧实,他稍稍放了下心,看来自己没有睡很久。

外头的黑暗似曾相识,他问专心开车的男人:“我们在离开医院?”

男人没有出声,点了点头。

杨简看他似乎无心解释,只能直白地问:“……你是谁?”

男人依旧专注地转动着方向盘:“等我开完这一段,出去了,再和你解释。”

车费了很长时间才开出了隧道,这时杨简才发现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但从出了隧道之后两辆车便分道扬镳了。

男人开上高速,才打开了前雾灯,在路边的橘黄色灯光下,杨简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这是一个长相极其英俊的男人,浓眉大眼高颧薄唇,年约35岁,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活像个cbd走出来的金融业高管。

他的声音冷静而带有倾略性,做出了以下的开场白:“我们终于把你救出来了。”

高速上车辆罕见,不知道已经是深夜几点。男人打开了电台,里面传出来咿咿呀呀的方言歌曲,他稍微调小了声音,自我介绍说:“我叫林惊云。”

杨简想,这名字取得不错,很有档次。以前他们村长的宝贝孙子也叫惊云,曾经拿着一串棉花糖嘲笑过他。

林惊云说,你陷入了一个类似邪教的犯罪组织,他们还给你打了麻醉针,要是我们晚去到一点,你可能明早醒来就少了几件器官了。

杨简回答说,我虽然文化不高,但是平时有看书读报,犯罪团伙是没办法随随便便偷器官的。

林惊云梗了一下说,我就是打个比喻,谁知道这些犯罪分子会对你做什么。

医院性质特殊,杨简不知道林惊云是不是一无所知、以为他被拐骗的便衣警察,现在也不好争辩些什么,于是没有吭声。

林惊云接着往下说:“那个医院――他们肯定是对你说他们是医院吧?他们说招收病人――他们肯定说你也有病吧?”他毫不客气地问,“――你有什么病?”

见杨简不说话,林惊云自顾自说:“你是吃不饱吧?”

杨简看了他一眼,还是闭着嘴不说话。

林惊云说:“我什么都知道,你不用害怕。我和你是同一个阵营的,这些不是病,这是我们的天赋。”

“你的肚子可以容下无数的东西,这是你的能力;而我的能力,是看穿发掘你们的能力。

“我一直想把拥有天赋的同胞们集结在一起,那样我们就能够互相合作、互相保护――我这种能力是天生的领袖,对吧?可惜那帮人,骗你的那帮人,他们率先觊觎上了我们,妄想把我们囚禁在一起为他们工作――

“你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林惊云从容地说,“他们那里,根本一个‘病人’都没有,唯一的受害者只有你。”

杨简张口想说还有那个逃跑的519和小六,林惊云已经嗤笑了一声抢先说道:“你看见了一个年轻女人、听说了一个逃跑病人对吗?”

“那个女人是演戏骗你的,而那个所谓逃跑的病人――你压根就没见过吧。”

杨简沉默了下来,林惊云趁热打铁地补刀:“他们整个犯罪团伙,只有一个大妈、一个女人、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男人。他们四个合作编织的骗局,已经把你彻底骗到了吧?”

他对医院非常了解,简直到了数如家珍的地步。

汽车缓缓在一栋偏僻的小楼前停了下来。

杨简抬眼看向林惊云,他从车后座拿起一件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推开车门轻松地对他说:“出来吧,进屋再说。”

他的姿态是很风度翩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和车内的杨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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