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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明“嗯?”了一声,轻柔地掀起了他的衣服。

杨简就其实只想叫叫他壮个胆,被他一应倒也不好意思再叫了,只能闭上嘴。料明的手碰到他背脊皮肤的时候,他整个人一战栗,差点要叫出声来。他赶紧咬住嘴,耳边只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几乎震到了嗓子眼。

杨简睡醒的时候,料明正背对着他站在桌边整理些什么。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床边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他看见的一瞬间突然记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脸立即涨红了。

“醒了?”

料明听见他的动静回过头看他,“可能有点晚了,你还好吧?”

杨简僵硬着缓慢地点点头。

料明松了一口气,忽然露出了微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杨简连忙打断他强行转移话题:“外面什么声音?”

“哦……”料明听了一会,又是一笑,“洗衣机,在洗床单。”

杨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得那么沉,连床单被换掉了都没醒,决心不再多话,慌慌张张爬起来背对着料明把衣服换了:“我们快点去医院吧。”

料明原本想和他腻歪一下,见他那副恨不得抹掉记忆,要不然就抹掉脖子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笑。

虽然满意得他差点找不到北,但是去医院是正经事,耽误不得。

料明昨天在郊区一个隔离站看见了那位被咬伤的行动人员,那位伤者不归他管,他又一心想着快点上完班请假回家陪六狗出去玩,因此并没有仔细关注。

他能够记起来的,便是伤者胳膊上的两个新月形的伤口,那个伤口不怎么深,只留了一点点血。

伤员在被进行防疫处理之后被关进了隔离站,但他的情绪很稳定,也没有汇报出什么不适。为了谨慎起见,监护人员每一个小时抽一管动脉血做血气分析,抽得伤员光顾着抱怨大腿痛了。

然而各种频繁密集的生化检查并没有显示出异常。

那只黑狗是什么东西,被他咬伤了会有什么后果,这一切没有人知道。伤员虽然目前情况稳定,但也乐观不起来。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什么怪物呢?如果会,什么时候才是判决日呢?

杨简作为一个明显被咬过的危险人员,料明眼都不眨和他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条件下进行某种不能说的活动,实在是有点艺高人胆大……不,是胆大包天了。

他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想着去到医院让杨简看看那只狗认一认,不行的话,就掉头去隔离站看看。

把杨简供出去交给隔离站是不可能的,但是具体要干什么他也还没想好。

就先去看看吧。

主任现在疯疯癫癫,几乎是闭关的状态,没有她的批准和放权,他能够做的事也不多。

车开到隧道末端停下,料明打开了那几重门。推开往里走,大厅里空荡荡。

杨简看了一圈:“大姐呢?”

料明说:“主任不认得她,为了安全她也放假了。”

杨简点点头,看着他自己走上前去,拿起柜台里头的那个笔筒。

料明每天都会来抽签,杨简只要在旁边都会看他在干什么,他一直期待这个笔筒会是什么神奇的东西,能够用那唯一一根签条传达运气,然而他看了那么多次,签上永远是那行字:“虽然你犯了一点点错误,但是这是可以原谅的。”

料明说自己从来就没抽到过别的话,想来从笔筒里抽出唯一的木棍,大概已经变成了仪式性的举动了。

杨简看着他把唯一一根木棍拎了出来,把有字迹的一面转过来朝上。

料明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很久。

他看着有些不对劲,于是也凑过去看。

木棍上只写着寥寥两个字:“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好久才卡出来……_(:3」∠)_

这年头要和谐真的很不容易……

☆、黑盒子

杨简看清了木棍上的字,心里一惊。

料明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他把签条放回笔筒里,然后又把笔筒放回原位。

杨简已经来不及为这根签条会变化而感到惊奇了:“‘小心’是很不好的意思吗?”

料明没说话,点了点头,绕着大厅走了一圈,不时在某个位置停下来,这里敲敲那里打打,大致检查过大厅墙内嵌入的线路之后,他又到了靠近楼梯的联络器那里,点开往主任办公室拨去。

铃声嘟嘟地响了几次,都没有人接听。

料明叹了一口气,拉着杨简便往三楼去。他推开门,又长驱直入地进入鸟人的房间。鸟人这时候正坐在电脑前看拆机视频学习技术知识呢,听见动静回过身来,把头上戴着的耳机摘下来:“哎,你们回来啦?”

料明点点头,直截了当地问:“主任昨晚有没有什么动静?”

鸟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不以为然地说:“昨晚……好像没有啊……不对――”

他脑子里视频中的各种电子元件渐渐退散了开去,昨夜的记忆费劲地挤了进来,他便忽然想起:“昨晚我听见她起来了,还点了根蜡烛在外面到处走,穿着个高跟鞋,咚咚咚咚,怪吓人的……具体我也记不清楚了,皮包骨也听见了,你们问他。”

皮包骨在隔壁房间正呼呼大睡,这下子直接被料明拎了起来。他脾气也是好,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就算了清醒了:“咦,你们回来了?我睡了一天?”

料明把他的脸扶正,打量了一阵字,叹了口气:“下次不要趴着睡。假体周围没有结缔组织包裹,一晚上压下来,都歪掉了。”

皮包骨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吧,没什么感觉。”他又打了个哈欠,“……我昨晚很晚才睡,没什么事我再眯一下……”

鸟人一巴掌把他的脸扇对称了:“你给他们说说昨晚主任干什么了。”

皮包骨慢吞吞地爬起来:“昨晚啊……”他忽然脸一耷拉,手一摆,“对,昨晚她真是吓死人了。”

昨天晚上,鸟人和皮包骨在小客厅里喝了一通酒。具体地说,应该是鸟人在喝,皮包骨在一边看。鸟人活了那么久,在酒桌上还是年轻气盛的样子,几杯下肚就开始胡说八道,敲着桌子吹他当年在孤儿院的风流史。

可惜对面的皮包骨对这些花边故事毫无兴趣,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这个声音非诸星莫属了。

鸟人被这声刺耳的尖叫吓了一跳,皮包骨则站了起身,往走廊处走去。

他们没办法出去,但是贴近门底下的细缝可以勉强看见外面是什么光景。

走廊的灯没有打开,诸星拖着高跟鞋一级一级地踩上楼梯,她手里的小蜡烛火焰飘摇,在门缝下泄漏进来一点橘黄色的亮光。

鸟人在沙发上醉醺醺地问了一句:“怎么了?”皮包骨便立即冲他嘘了一声,趴在地上看外面。

只看见诸星过长的裙摆,被蜡烛拖出来的影子。

她一边登着楼梯,一边在小声念叨着些什么。

皮包骨觉得有点恶寒。此时鸟人也踉踉跄跄地趴了过来,他连忙先下手为强地捂住了鸟人的嘴。

诸星在外面像失了魂一样来来回回地游走着,他们屏息凝神,终于听见了她在念叨些什么:“谁……谁在那里……快来给我报告!……”

诸星到处走走停停,发出奇怪的命令,但是没有得到回应。她最后蹲在了他们的门外。

皮包骨快被吓得要漏电了,幸好她也只是蹲了一下,然后大概终于累了,于是便又蹬着高跟鞋离开了。

料明听完他说的神乎其神的故事,一脸的怀疑:“你没添油加醋吧?”

皮包骨很冤枉:“没有!她一直找来找去好像在找人,后来终于觉得找不到了就回去了。她怎么了?”

料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直接过来先找的你们。楼下的签筒今天叫我小心。”

鸟人和皮包骨一听这话,脸上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全部收敛了起来,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鸟人好一会儿才低着眼睛开口说道:“姚博士去世的那天,签筒也是这样说的。”

杨简想问“姚博士是谁”,但见料明神色立马变了,不禁也紧张起来。

料明神色变了是因为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一拍脑门,叹了口气,转身对杨简交代:“你在这里呆着,和他们两个在一起。”

杨简问:“你去找主任?”

料明点点头,又对鸟人说:“你看着他,我看看怎么回事。”

杨简见他打开门又将行色匆匆地离去,忽然想起那次他也是一声不吭地离开,心里慌了起来,连忙拉住他:“我陪着你过去吧?”

料明笑了:“你去干什么,不怕主任用高跟鞋砸你啊。”

杨简看他一副轻松的样子,心里怀疑更盛了,语气更加坚决:“我要去。”

料明甩了甩手,没甩动:“……这么快舍不得我啦?”

杨简梗了一下,粗声粗气地说:“你别得意,我一只手都能打死你。”

皮包骨插话说:“舍不得什么?”

鸟人说:“关你什么事啊。回你的房间去。”

皮包骨被呛了一句,心里牵挂着上网大业,鼓着嘴往回走,鸟人站在一边继续看杨简和料明来来回回了几句,之后料明终于决心打住了:“没得谈,你就呆在这里。”

杨简还想说什么,忽然从皮包骨的房间里传来一句:“――这是什么!”

料明和杨简对视一眼,便往皮包骨房间那里去。皮包骨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墙角,指着一个贴在墙角隐蔽处的一个黑盒子:“这是杀蟑螂药?”他在原地踱来踱去,“谁装在这里的呀?我这里哪有蟑螂!我又不吃东西!”

料明蹲下来,靠近那个小黑盒子:“这不是蟑螂药。”

皮包骨抓抓脑袋:“那是什么?昨天晚上我睡觉之前还没有的。”

“什么?”

“我的无线路由器坏了,”皮包骨指了指墙角那个插着几根网线的路由器,“经常掉线,我每天都要来扶一把。昨晚上我看着鸟人喝完酒,回来本来还想上个网……没想到搞了半天没接上,于是就去睡觉了。我记得昨晚绝对没有这个东西。”

料明用指甲在黑盒子上敲了敲,发出哐哐空旷的声音,他用指尖摸了一把,发现是金属材质,上面涂了一层薄薄的黑漆,质地挺粗糙,感觉要不就是山寨的,要不就是赶工做出来的。

他想把盒子拆下来,但盒子不知道是怎么装上去的,钉得很死。他费了劲也没能找到黑盒子的接缝把它撬开,于是站起身来,快步走出门外,扭开杨简的房门,打开灯走了进去。

找了一通,也在墙角找到了相同的黑色盒子。

杨简不清楚这确切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能明白这一定不是好事。料明转过身就往一楼大厅跑,果然在几根柱子和墙角隐蔽的地方发现了同样的黑盒子。

鸟人和杨简跟在后面,看见他正搬开一个盆栽露出一个黑盒子。杨简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料明额头上出了些细汗,此时却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这些,都是医院的支撑梁柱。”

他说着这句话,抬头望向大厅的天花板。

杨简一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有人要炸楼?”

鸟人也反应过来,怒骂一句:“这什么几把玩意儿啊?”

料明从柜台里面拽出来一个听诊器,压在了一个黑盒子上听了好一会,脸上没什么血色:“在跳秒呢。”

杨简觉得自己的血一下子涌到心脏去了,心用力地跳得砰砰响。料明把他往鸟人那边推,从柜台里头翻出来一份手稿,快步把大门打开:“鸟人你带他先走。这里有一份隧道路线图,我车钥匙没拔,你还记得怎么开吧?”

鸟人点了点头。他对现在这个状况明白得很,也不问自己背上插两个鸡翅的样子该怎么出去,拉住杨简就要往外走。料明冲想要挣开的杨简“嘘”了一声,哄小孩一样说:“主任还在上面,我带了她就走。”

杨简脸都难看地皱起来了,料明又说:“你别在这里瞎添乱,离炸还有一段时间的吧,我快去快回,你先去外面等着。”

料明拍拍杨简的脑袋,专门盯着脑门拍,把他前额的头发压下来,令他躲闪地低下了头,然后就往楼道跑了。

杨简的头发被他乱拍一气,刚拢起来把视线障碍清除掉,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

鸟人等他不死心般地看清那个空空荡荡的位置,才开口:“走吧。”

杨简迈出一步,脚下一滞,又狠狠心跟上了鸟人的步伐。

他已经没时间在回忆里玩马后炮,思索桃子那句似有若无的危险预告了。他满脑子都是料明身影消失的样子。

鸟人带着他急急地走出大门,还没上车,突然听见医院不知哪个深处传来了一声爆破声。第一声爆炸声过后寂静了几秒,随即便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几乎可以看见每个黑盒子炸开的实况。

鸟人眼尖地已经在隧道边看见了黑盒子了,估计全条隧道都放了,要开车出去几乎不可能了。他停在杨简前方稍微屈膝催促他:“趴我背上。”

杨简正张着嘴巴望着医院的防爆门发愣――医院在山洞里头,露出来的也只有这个防爆门。鸟人拽了他一下,他转过脸来,眼里空空荡荡的。

“趴上来!”鸟人大声喊了一句,他机械地靠了上去,鸟人把自己的翅膀拽出来,“你别压到它们,”他把杨简背稳了便往隧道一侧的漆黑中奔去。

杨简魂不守舍地趴在鸟人背上,只觉得他跑了几步,突然一脚踏了空,身子一歪,两人便摔进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今天迟了好多,先给鞠躬一个_(:3」∠)_

这几天三次元事情有点多,明晚估计也会深夜,我尽快把时钟调回去_(:3」∠)_

☆、市中心广场

他们在鸟人那一踏空后失去了平衡,开始了自由落体,黑暗中只能听见耳边呼呼大作的风声。

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眼地令他们闭上了眼睛。

杨简在狂风中听见鸟人嘶声力竭地喊说:“别压到我翅膀!”

他连忙把搭在他翅膀上面的手移开,别扭地抓住他的肩膀。

眼睛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光明,他们正从高空往下坠落。

杨简突然想起来,料明曾经说过,如果在那条隧道上抛尸,是会掉落到市中心广场去的。他低下头迎着风想看清正要坠落的下方是哪里,只看见模模糊糊的一片,果然像是个广场。

鸟人费劲地翻过手来抚摸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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