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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亚克雷西看着他的背影皱眉,突然开口问:“你是其他队伍的人?怎么才出发?”

那人慢慢转身,抬头,露出藏在黑袍下的脸。那张脸明明是俊毅非凡,却带着一丝邪气,他微一挑眉,人的灵魂仿佛都在随着他的动作震颤。

然而亚克雷西却没心情欣赏这种惑人之美,他沉下脸,微微退后两步,手掌握住剑柄。

理智告诉他这人什么都没做,不需要这样敌视;直觉告诉他这人很危险,不可与之为敌;可心底有个声音压过了理智和直觉,那个声音在心中嘶吼着,杀了眼前的人,否则皇族会就此招来灭顶之灾!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亚克雷西甚至认为,就算无法伤到他,也要诱使这人杀了自己,这样皇族就会注意到他。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皇族注意到他,亚克雷西不清楚。

奥斯维德挑眉,他好像有点小看人类了,明明已经被抹去记忆的人,却能在第一时间做出这样的反应,真是令人吃惊。

可他这次来不是灭口的,而且也没什么可灭的。他只是……

奥斯维德上前一步,亚克雷西沉着脸迎上去,硬是咬着牙没退后。就这么一进一静,奥斯维德几乎贴在他身前。

奥斯维德扬眉,低下头在亚克雷西耳边问:“皇族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吧?那么,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雷尔夫的人?”

23、第二十三章

亚克雷西并没有回答奥斯维德的话,而是猛退几步,抽出剑来抵在奥斯维德的脖子上喝道:“你是谁?”

奥斯维德扬眉,记忆的确是消失了没错,可这态度怎么看也不像是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应有的态度。的确他的黑暗属性会让人觉得危险,可也不至于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吧?看起来之前的事情在这个皇子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就算记忆消失了,感情还是存在的。记忆是脑海中的东西,而感情却是刻在灵魂深处的,这并不是靠区区黑魔法就能消除的。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奥斯维德耸肩,“听说雷尔夫是盗贼,我有一样东西被他偷了,想要向他讨回来。”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下来,不知为什么,一想起塞恩,总能抚平他心中一切负面情绪。

随着他态度的缓和,亚克雷西也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大惊小怪了,对方丝毫敌意都没有,他这么严阵以待真是有点夸张。他慢慢收回剑,仔细看着奥斯维德,越看越觉得这人气质平和,和刚才那一身魔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于是他冷静地回答:“盗贼公会的人没有接到任务一般是不会去盗取东西的,你丢失的物品极有可能已经不在雷尔夫那里,而是属于雇主了,所以你找他也没用。”

“不,”薄唇轻启,“就在他那里,我很确定。”

亚克雷西耸耸肩:“那没办法了,我们对盗贼公会很了解,毕竟有人下单就有搜寻的途径,这个公会的总部倒是很好找。可如果要找雷尔夫就比较困难了,他已经有三年没接任务,有传闻说这个人可能已经死了。”

“这样……”奥斯维德手放在下巴上,轻轻沉思。

“果然,只剩下问本人这个办法了吗?”他抬头望天,莱利亚学院的队伍就是飞往这个方向。

“多谢。”奥斯维德十分有礼地对亚克雷西道谢,随后向前走去。

亚克雷西心里这个别扭啊,明明对他充满敌意,可又不知道这敌意来自哪里。如果这人长着一张十恶不赦的脸或者一身魔气一看就不像好人也就算了,偏偏英俊潇洒,还彬彬有礼的,就算长得带点邪气,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么敌视吧?

他想了许久也没想通,最后只得摇摇头。算了,反正是找雷尔夫麻烦的,和他无关。

就这样,亚克雷西失去了最后一个挽救雷吉诺德家族的机会,直到几天后魔武大会最终团体比试那一天,灾难降临哈特城,雷吉诺德家毁于一旦,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就在亚克雷西与奥斯维德对峙时,莱利亚学院队伍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亚度以极快的速度飞行,很快就超过了所有选手,然而在飞到中途时,一道黄光闪过,一层结界挡在他们面前。

结界的力量并不是很强,就算不用光之礼赞,亚度也能轻易地毁掉结界。可他没有出手,而是站在结界前细细观察四周。塞西尔不可能只用这么一层薄薄的结界挡住他们,如果贸然破除结界,只怕会中了他的陷阱。

紧随其后的四人赶到,见亚度停了下来,他们也纷纷落地,观察着这道结界。

“看不出什么问题。”格莱特最先开口,他有真实之瞳,如果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看一下这四周有什么机关吧。”杜柏斯开口。

格莱特的真实之瞳只能看透能量和幻术,却无法看到机关陷阱,接下来就是他的事情。

杜柏斯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奇怪手杖,有点像魔法杖,但又不是。这是机关探测专用的法杖,无论什么机关都与金属、药物之类的东西有关,而这个法杖就是专门探测这些东西的。一般机关都会用魔法结界隐藏起来,不过格莱特说没事,就应该没事。

杜柏斯和格莱特负责查探周围是否有陷阱,亚度和克莱斯特则是一直关注着四周,怕敌人突然来袭。

青芒紧皱眉头,总觉得他漏下了点什么东西。他将神念释放到最大,却一个人都找不到。

杜柏斯突然“啊”的一声,众人向发声处一看,人不见了。

青芒快步上前,发现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陷阱,不过是地上一个坑,坑上埋着土,这种陷阱因为太简单,除了小孩以外根本不会有人使用。而探测法杖也无法发现这种陷阱,因为太小儿科了。

然而就是这样小儿科的陷阱,迷惑住了他们。

坑洞并不深,但这不只是一个坑,而是一个地道,深坑的地步有一个入口,而杜柏斯并不在坑中。

青芒脸色很难看,因为他们一直是在天空中飞翔的,所以注意的只有上方和周围,倒是地下根本没人在意,有谁会想到,对付空中的敌人要从地下下手呢?

格莱特翻身就要跃进洞中,被青芒一把抓住:“别去!”

“我要去帮凑数的。”格莱特表情很认真,很关切。

若是在平时他绝对不会在意杜柏斯的生死,青芒看着他,总觉得格莱特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改变。

“不能去,杜柏斯已经落到对方手里了,我们现在已经处于下风,如果你再被抓,那就真的没有胜算了。”亚度拽住格莱特说。

这时一匹红马奔来,阿芙雅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塞西尔说的果然没错。”她冷冷一笑,随便使用了一招火箭,前方的结界便立刻消失。

“亚度尼斯,没想到吧?这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结界。”阿芙雅说完话,不再看他们,骑着马走了。

因为太简单,所以被迷惑了双眼。格莱特懊恼地一拳砸在树上,克莱斯特推了亚度一把:“还不去追?”

“想追当然可以。”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

青芒循声望去,只见塞西尔和温德斯从结界后方的树丛中走出,塞西尔手中握着一个绳子,绳子另一端拴在杜柏斯的腰间。杜柏斯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塞西尔一个侧身,让出道路来:“快去吧,阿芙雅很快就会到终点的。”

然而谁都没动,因为杜柏斯在他手中。

很明显刚才塞西尔或者温德斯中有人躲在陷阱中,杜柏斯掉入洞中之后,他立刻抓住人,从地道逃到结界的另一侧。

“脸色别那么难看。”塞西尔笑着将杜柏斯从地上拎起,杜柏斯昏迷着,不知是被打晕还是下药。

“你想怎么样?”亚度沉着脸问。

如果抓住杜柏斯的人是毕维斯,那他不会这么紧张,因为毕维斯最多让他输这一场比赛,可塞西尔不同,他要的不仅仅是比赛胜利。

“亚度尼斯,你总是为了一些贱民气成这样。”塞西尔一边说着,一边将杜柏斯推到旁边的一棵树上。

“不行!”格莱特大喊出声,飞快跑上前,却被一只纯白的六尾狐拦住。

杜柏斯定在树干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从他右侧胸口和左腿中流出。

“你们看不懂发生了什么是吧?”塞西尔微微一笑,“我解除幻术你们就懂了。”

只是一点点障眼法而已,一些魔法元素被有效地利用起来,遮挡住人们的视线。当塞西尔将隐藏的魔法结界解开后,他们这才看见,原本的树干上,居然插/着几根被削尖了的木刺。而杜柏斯的右侧胸口和左腿,赫然被这木刺刺穿!他被塞西尔拎起,脚面离地,就是靠这两根木刺才会固定在树干上!

唯一看破结界的格莱特被六尾拦住,没能及时制止塞西尔。

不仅是莱利亚学院的人震惊,连温德斯都被塞西尔骗了。他看着被钉在在树干上奄奄一息的杜柏斯,一把揪住塞西尔的领口,怒吼道:“你说过只是用他做人质阻止亚度尼斯前进的,等阿芙雅到达终点就会放了他!”

这只是一场比赛,他们只要阻止莱利亚学院继续得分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包括莱利亚学院的人在内,都以为塞西尔只是为了阻挡他们前进,谁也没有想到他根本就是要杜柏斯的命!

亚度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救人,却被格莱特制止住:“别动!”

被温德斯制住的塞西尔依旧微笑着说:“是啊,不能动,不然这个维拉利特家的小少爷就真的没救了。”

他轻念咒语,蓝光闪过,众人都看见一把长剑正抵在杜柏斯的胸口。剑是被魔法结界支撑着的,也就是说,只要塞西尔心念一动,长剑就会刺穿杜柏斯的胸口。

他拍了拍温德斯的手臂,冷笑着说:“放开我。”

温德斯看了杜柏斯一眼,咬紧牙关,却还是放开了塞西尔。

“塞西尔,你想怎么样?”亚度第一次这么想要杀了一个人,他握紧光之礼赞,真的很想一个“神之审判”制裁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可他不能,杜柏斯的命,就在塞西尔手中!

面对亚度的杀气,塞西尔依旧带着虚假的微笑说:“没什么,我只要你的左手。”

24、第二十四章

面对亚度的杀气,塞西尔依旧带着虚假的微笑说:“没什么,我只要你的左手。”

“你不是高贵吗?你不是善良吗?你不是最喜欢这些贱民吗?那么,为了这些你所谓的同伴,一只左手算什么呢?”

一只左手真的不算什么,亚度右手用剑,又会使用魔法,左手其实没有太大用处,就算失去了,只要习惯了也没什么。如果是生死决斗,那么塞西尔要的并不多,也不过分。

可令人费解的是,他图的是什么?亚度是未来的神殿执事,伤害神职人员,就算他是克斯拉埃特家族的继承人,也难辞其咎,更别提亚度是皇族的人,就算无法继承皇位,也是权力的代表,塞西尔为了一场比赛失去继承人的身份,值得吗?

“我斩下左臂你就会放了杜柏斯?”亚度沉声问道。

“当然。”塞西尔点头,“我们可以订立契约的,血契。”

一旦订立血契,契约者就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否则会付出血的代价。塞西尔没有说谎,他就是只想要亚度一只手。

“快点决定,否则就算我不出手,这个小少爷也会失血过多死掉的。”塞西尔慢吞吞地说,反正着急的不是他。

被钉在树上的杜柏斯微微抬眼,发现温德斯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又用余光看向亚度,亚度已经咬破手指打算与塞西尔订立血契了。

他咬了咬唇,看着胸前抵着的长剑,试着动了动右手。

右胸被贯穿,只是手臂微微一动,身体就仿佛被撕裂一般。杜柏斯从来都没这么痛过,他知道,就算他能被救回来,身体也完了。果然他从一开始就是凑数的,就是他们的弱点。

杜柏斯看着亚度,双手同时握住木刺,只当这身体不是自己的,狠狠地将贯穿至体内的木刺拔了出来!

好像灵魂被抽离了身体一般的痛,好像随着木刺的拔出,身体变得四分五裂一般。杜柏斯叫都叫不出声,软软地从树干上滑落下来,也离开了长剑的威胁。

一直看着他的温德斯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而与此同时要与塞西尔订立血契的亚度一拳打在塞西尔胸前,将人打到在地,塞西尔在地上滚了一圈,正要坐起身来,长剑抵在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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