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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号仓库门口。此时,3号仓库的硕大铁门并没有完全合上,还露出一条足够一人通行的缝隙,透过缝隙往里望去,略显昏暗的环境视野并不是很好,仅能看到白色的一抹蹲坐在一边。

看着本应来救人的家伙如此优哉游哉的模样,凌予墨觉得好奇,索性什么也没准备,直接破门而入。一旦进去了,原本狭隘的视野一下子变得辽阔,借着从仓库上方的玻璃窗外照进来的光,此时此刻,清楚地展现在他面前的画面绝对是凌予墨至始至终都没想到的。

如果说现在要他评选出当警察这几年来,所遇到最可怜、最苦逼的绑匪,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推选出这次的几位。你有见过反被人质绑住的绑匪吗?你有见过明明是个人质,却表现得比绑匪更像坏人?你有见过在没有救援人员赶到之前,绑匪已经被人质打得鼻青脸肿的情形吗?

凌予墨满头黑线地表示,他当警察这些年头了,还没遇到过这么彪悍的人质。

“没想到你还真来了。”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叶珩总会回头看向后方,一眼便看到站在卡茨身边的凌予墨。松开还挂在手上的中年男子――如果细细分辨的话,倒勉强还能从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中认出他来,的确是昨天在公司里见到的单肖桐、单主任――又扬了扬握在手中的东西,“这是证据,拿好了。”

将手中的东西用力抛起,随着完美的抛物线形成,一支笔样的东西一下落到了凌予墨的手掌中。

“这是……”的确是一支笔,不过更准确的说,是一只录音笔。脑中似乎有些头绪了,凌予墨挑眉问道,“你屈打成招?”

“没有,这可是他主动说出来的,我只是问了一句,他就非常配合地把全部的事情说了出来。”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当时估摸着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于是,单肖桐犯了个所有反派boss都喜欢犯的通病――话痨。

从七年前的事情作为开端,他声情并茂地阐述了这几年的心理路程,其中包括忏悔、后悔、愤怒、怨念以及仇恨……种种负面情绪。等他说完了,叶珩已经完美地将他说得话全部录了下来,最初给自己定下的任务搞定了,他毫无压力地挣脱了手上的绳子,一下将周围的几个绑匪全部撂倒,又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

正当他对幕后主使拳脚相向之际,前来营救的使者一号便突然从外面窜了进来。或许是看到这画面觉得震惊,它愣是呆站着好一会儿,这才像是接受了现实,自愿充当移动背景,乖乖待在一边光看着。接着又过了一两分钟,前来营救的使者二号登场……然后事情总算能够和之前衔接上了。

理解了叶珩的意思,凌予墨怔了怔,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说,你是故意被绑架的。”

“事情……大概是这样吧。”

“那他都承认了什么?”瞥了眼手中的录音笔,又瞟了眼倒在不远处、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单肖桐,凌予墨顺势问了出来。

“你自己听录音笔里的话不就行了。”叶珩无所谓似地指了指凌予墨手中的笔,不过别人压根没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自顾自把手中的东西塞进兜里,语气不变地又说,“录音笔里的话一定很多,还是听你的总汇比较快。”

听他这么一说,叶珩毫不客气地甩了一枚眼刀给他。虽说的确有些不情愿浪费口舌,但为了不至于被他烦着,最终他还是颇为配合地说道:“这家伙三年前回公司的确是为了报复,不过那对坐飞机意外身亡的老夫妇并不是他害的。他只不过建议他们离开公司去旅游,好让他在公司里做手脚,没想到他们会意外身亡,这也导致他的计划推迟了好一段时间。之后就是这次的案子,他杀人弃尸、偷土地转让文件……忘了说,他还有个变态的兴趣,同性恋尸,所以你之前说的某具尸体被性x侵什么的是他做的。”

最后那一条,也算是给某狼洗清罪名了,好比说它真的没有强了那尸体神马的……不过,叶珩绝不承认自己有松口气啦。

“还真是可靠呢?”凌予墨勾起嘴角,迈着脚步靠近叶珩,又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怎么办?我越来越想要你了。”

额上降下黑线,叶珩有些迦坏乜聪蚺员叩牧栌枘,神马要不要的,拜托不要说得这么露骨,ok?他还没来及开口吐糟,原本还站着的凌予墨赫然被一旁跳出的卡茨压倒在了地上。

嘭――沉闷地撞击声回荡在空旷的仓库中,一听那声音也知道肯定很疼了。不过……看着倒在地上的凌予墨――即便他还带着一只坏手――叶珩也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想法,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吧。

明明都吃过一次亏了,却还不学乖,竟然当着卡茨的面说这种奇怪的话,简直是不要命了嘛。

……额,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混进来了。为毛不能在这只白狼面前说这种话呢?叶珩搔了搔脑袋,却怎么也想不出理由来。没办法,脑海中浮现的理由太多了,一条一条、一列一列的多得他头都晕了。

突然,有一条极为明显的红色大字从那些条条框框的理由中脱颖而出。那些红色大字是这么写着的,因为这只白狼对他心怀不轨、总是想爆他的菊花(?)、还想把他占为己有(?)……

叶珩瞬间想起那次浴缸里发生的意外,脑子“嘭”一下犹如炸了开来。开玩笑,这头狼喜欢他神马的――好吧,宠物对主人的喜欢他是不介意啦――对他的占有欲神马的……一切都是错觉,一切都是浮云,飘散了就好、飘散了就好。

叶珩深呼吸,冷不防听到卡茨威胁式的低吼。视线落下去,正好撞上凌予墨那似乎找到了超级有趣事物时的兴奋眼神,扯起嘴角,他说:“看来这头狼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嘛。”

嘴角一抽,叶珩默了。紧接着,他又听他说道,“虽然跟一只狼抢人这种事情说出去的确很丢脸,不过如果对象是你的话,倒也无所谓……”

不不,这很有所谓好不好。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但叶珩显然已经被抽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愣愣地继续踩在“凌氏地雷”上。

“你身上的野兽味道……是这头狼的吧。”

绝对冲击性的言语,这已经不是地雷了,而是天雷了。彻底把叶珩击倒在当下,毫无还手之力。

喂喂,老兄,鼻子要不要这么灵啊。

此刻,叶珩真想抱头,并找个地方把自己活埋了。虽然这种事情不是很丢脸,但被人全部看透什么的,真得令他浑身不舒服啊……尤其是在看到某狼眼神中闪过的那一抹挑衅意味十足的眼神后。

作者有话要说:狼的生物习性神马的,我虽然看了相关的视频,但看跟没看真得差不多。这上面有倒刺,那上面没有倒刺神马的,老子不清楚啦。靠!还好下次的人兽文里的兽不是动物了,不然老子真会崩溃的==

☆、36

自从解决了有关欧阳勇的案子后,叶珩的目标显然从努力找到凶手变成如何找个合适的理由脱离警局。攻击裴然的凶手也知道了,不就是自家的那只笨狼吗?现在唯一困扰他的,似乎只有那头狼的品种了。毕竟普通的狼可不会摄取人的灵魂,也无法让灵魂寄宿在自己的身上。

这么想的话,继续呆在警局已经没有必要了――怎么想警局也不可能有这方面的资料――可如果他突然说要调回原来的警局,按着目前案子只进行了三分之一的情况来看,怎么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又有自己什么都知道的前提下,叶珩是真的无事可做了。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两天,直到今天,一直将他的行为都看在眼里的凌予墨,终于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突然对裴然的案子失去兴趣了,明明之前还说只对这案子感兴趣……”还是一如既往凌厉的眼神,只是被这么看着,整个人便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仿佛是被人看透了般,“还是说,你……知道凶手是谁?”

从没想到某人的直觉这么灵敏……不,或者该说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叶珩惊了下,心虚无比地赶忙别开视线,这才得以冷静下来。深呼吸,看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怎么可能?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跟你说的吧。”

凌予墨不以为然,勾唇笑了下,直奔此次的主题:“假设,对裴然出手的家伙是叶珩你认识的呢?”

听他道出真相――尽管只有他才知道这是真的――叶珩还是禁不住抽了下嘴角。我说老兄,要不要这么犀利。柯南都没你这么神好不好,还让不让那些凶犯活下去啊。

“你还真爱开玩笑呢?”不过,还真是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叶珩勉强扯着嘴角假装笑了一会,可一对上凌予墨并非玩笑的眼神,再如何上翘的嘴角终于也滑了下来,清了清喉咙,他刚准备开口说话,冷不防听他又说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我总会查到真相的。”

“等一下,”眼看着凌予墨站起身来准备回自己那独立的办公室去,叶珩冷不住开口喊住他,“你……”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叶珩只好杵在位子上直直地看着他。

“对了,”对上叶珩那双有话却说不出口的眼神,凌予墨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你不介意今晚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什么?”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是他听错了……默念三遍,叶珩笑得有些天然地再次问道,“我刚没听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你介不介意我今晚去一趟你的家里?”为了防止叶珩继续选择性耳聋,这次他说得尤为详细,甚至还用了询问口气呦。

叶珩听明白了,当下想要摇头拒绝,脖子还没开始转动,端立在眼前的笑脸变得越发灿烂。说实话,第一次看到某位豺狼组长露出这种笑容,他明显有种被打击到的感觉,捂着自己被吓到的心脏,勉为其难地点头应答:“不,我不介意。”

话是这么说,但某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像是在说:“我介意,我非常介意,我真的真的真的很介意,拜托你不要来我家,ok?”将这看在眼里,凌予墨蓦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原样,颇为认真地确认道:“那好,下了班记得等我。”

望着凌予墨潇洒的背影,叶珩顿时内牛满面,更甚至还有种被雷到的感觉。

“下了班记得等我”神马的,为毛总让他有种很微妙的违和感,有木有?很像……不不,一定是他的联想方式错了,对滴,一定是他的联想方式错了。

给自己下了这样的定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叶珩刚从椅子站起身来,身边便响起了凌予墨的声音。

“看来是不用等了,我们走吧。”说着,他从叶珩的身边走过,快步向门外走去。或许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面对现实,叶珩慢半拍似地起步跟了上去。

到了停车场,叶珩原是要开自己的车回去,奈何盛情难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贼(?)车。车子很快开出了镇子,沿着盘山公路向着另一座山前进。

过了一半的路程,叶珩这才想起某个颇为重要的问题,暗骂自己一句“白痴”,他猛地偏头问道:“那我明早怎么去上班啊?”

“我没说吗?”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问,凌予墨极为坦然地回答道,“像这么远的路程,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吧。作为你的直属上司,同时也作为你家的客人,你不觉得你应该整理出一间客房给我吗?”

哦~~原来如此。叶珩恍然明白了凌予墨的意思,是要住在他家吧。先是以他无法拒绝的态度进入他家,又死皮赖脸地留下来,甚至留在他家过夜……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呢?

被人设计的感觉可以说非常差,叶珩当下决定要回礼给自家组长。至于礼物,他已经构思好了,绝对万无一失,保证某人看了以后毕生难忘,再也不敢踏进他家的领域。

凌予墨的车子并没有开到山上,而是在叶珩的指引下停在辽山的山脚。将车子停好了,看着停在草丛边上的跑车,凌予墨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样就没问题了吗?”

“放心,这里很少有人路过,况且……”

“况且?”听着没有下文,凌予墨便顺着叶珩的话接了下来。

“嗯,会有一群很热心的家伙帮你看着的,所以可以放心停在这里。”叶珩说得神秘,而面对凌予墨进一步的询问,他却怎么也没继续解说下去。

从山脚通往山腰处的叶家祖宅除了叶珩平日里一直使用的那条单向车道以外,还有一条足够两人并排行走的石阶小道。长长的青色石板整合在泥土上,一阶一阶平缓延伸,穿过浓密的像极了热带丛林似的榕树林,最终抵达山腰处的大门。

两人是沿着小道走上去的,由于分布在山坡处的榕树都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尽管每棵树的间距都很大,却依然无法阻止树枝交错的现象。繁多的枝桠伸展着,交叠到别的枝桠上面,树叶相撞,最终形成密不透风的天然屏障。这道屏障不仅拒绝风的入侵,更甚至也不允许光透过,一旦进入这个领域,四周立马变得昏暗无比。

好在还能看到十米内的景象,也能看到正在带路的叶珩,只不过两人间并没有话语,在这种幽深的环境中难免显得格外寂静。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叶珩突然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组长,悄声提醒道:“说起来,接下来的路上组长可要小心了。这地方毕竟还住着很多动物,看到陌生人,有些可会害怕得主动攻击人的哦。”

叶珩的话一落下,便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旁边的低矮灌木丛中传出来。凌予墨闻声停下脚步,侧头看去,在墨绿的灌木丛中正有一头似狐非狐的奇怪生物盯着他看。沉默着对上那生物的视线,不期然听到一声极为轻微的嗤笑,似是从那生物处传来的。

凌予墨怔了下,还未从方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接着看到那奇怪生物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带着奇异色彩的身子一出现就虏获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视线顺着那小小的身体移动,下一刻便看它跳到叶珩的肩上,小脑袋挨着对方,像在侧耳倾听。

“你和这……小家伙感情似乎很好?”尽管是从没见过的生物,在任何有关动物的书籍上也没有记载,但凌予墨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而是挑了眉,试探性地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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