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举起另一只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他将口中的血吐了个干净,开口道:你们有什么事?
杂家是奉了丞相的命令,特意过来给陛下送衣裳的。
衣裳?
太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给陛下拿过去。
端着衣裳的小宫女缩着脑袋踱步到何清的身边,被人绊了一跤,突然扑向了何清,手中的木盘被高高抛在了空中。
红色罗裳在空中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渐渐浮现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是一件女人的衣服。
顾佑言送给何清的衣服是一件红色纱衣,款式与他那晚梦到的差不多。
太监眼中的气势更甚,嘲讽快要溢出眼眶,脚下一跺,怒骂道:小贱蹄子,丞相大人献给陛下的华服,岂是你这种小贱人能随意糟蹋的?
他的指甲拧进了宫女的肉里,小宫女的眼泪一串串留下来,却一声痛哼也不敢发出来。
太监在做给谁看,何清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是杀鸡儆猴,如今一个太监也能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第21章
宫女跪在地上,脸抽搐在了一起,可是依旧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声叫声。
何清摆摆手,漫不经心道:别吵了,吵得朕心烦。
太监收了手,腰背挺直,目光高挑,陛下教训的是。
然后冲着小宫女吐了口唾沫,不知羞的下贱东西,也不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何清笑着看着这个太监,太监是奉谁的命令来的,不言而喻,看样子主角攻没有何清想到那么软弱,为了连林,顾佑言说不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抬上来!太监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一架古琴被几个人簇拥着抬了上来。
架在了空地上面。
何清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几片,躺在床上的时候并不明显,可是只要他一行动,身上总会露出一些,何清的手拽过腰间的腰带绑了一个死结,衣服贴着腰身。
衣服,古琴。
这两样东西正是何清那晚做梦梦到的东西。
暴君身穿着浮夸的衣服,指尖在琴弦上面泣血,却被迫弹下去。
难道说顾佑言知道暴君的过去,今日的这种做法难道是想刺激他?
太监用眼睛睨着何清,他甩甩手中的拂尘,用下巴对着何清。
陛下赶忙换上这身衣裳吧,莫要浪费了丞相大人的一番好意。
何清手慢慢攥成拳头,既然别人想看,那他就做出来害怕恐惧的模样,反正最后总会还回来的。
朕不穿!何清的嘶吼着,因为破音,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恐慌,他后退到床头,紧紧缩成了一团,不停挥着手想赶走眼前的人,朕不穿!拿开!
这可由不得陛下了。太监的声音尖尖的,刻薄的很,配上他这幅吊梢眉的模样,如同催命的鬼一般。
两旁的人上来压住何清,何清贴着墙面,肩膀上面的手摁着他,何清颤抖了一下,眼睛里面是深深的恨意,放开朕!
陛下,奴婢如今尊称您一句陛下,是看在大都督的面子上,按照您如今的处境,谁还会将您放在眼里?
实话说了吧,今天这衣服您是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太监冷哼道。
何清前倾着身体,
想挣脱这些人的束缚,可是没有任何效果,那些人的手就像是铁钉一般将何清钉在了墙上。
冰凉的墙面冷冻了他的身体,地上的两样东西落入他的眼睛,何清的心冷若寒霜,他的眼睛缓缓闭合,不去看那些东西。
去给陛下更衣!太监呵斥道。
然后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放在了何清的身体上面,手上带着薄茧,摩擦着何清的皮肤,何清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双圆圆的眼睛。
原来是刚刚的小宫女。
宫女与他对视一秒之后,惊叫一声后仰着倒在了地上。
何清默默收回想要拉住小宫女的手,不去看小宫女。
狗奴才,你在做什么?何清冷声道。
听到了没有,陛下都生气了。太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宫女抱着手臂缩着身体,而后扑在地上一直磕着头,陛下饶命,公公饶命。
何清被两个人死死压着,身体动不了,眼睛里的凉薄却让人心惊。
何清身上的衣服早就烂成了几条被他绑在腰上,头发也乱散开来,衬的那张脸更白了,刚刚吐出来的血没有擦干,有一些掉在了衣服上面。
这幅样子明明是将死的模样,可是何清却慵懒自得的眯着眼睛,像一只猫似的。
太监心中暗骂了一句祸害,只见那张沾血红唇轻启,嘲讽道:朕说的是你。
狗奴才!
你!太监憋红了脸,指着何清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清将口中积攒的血吐了出来,而后嘴角咧开,轻轻一笑。
怎么,朕说错了?
现在认了新主人,就忘了旧主人了?
陛下!太监的脸色成了猪肝色,手一挥将手中的拂尘反复挥动,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慎言。
何清放声笑了两声,牵扯到了肺部,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嗽的时候整个上半身都在用力,按住何清肩膀的两只手稍微脱离,何清刚得到了一点点的空气,却被重新摁了回去,与墙面融合为了一体。
太监气急,拿过那件红色的纱衣往何清身上套。
这个太监在宫中混日子混的惯了,心眼比马蜂窝还多,乘着给何清套衣服的机会,掐了几把何清的身体。
何清虽然感受不到全部的疼痛,可是因为只有百分之七十的屏蔽功能,他还是能感受到有人掐他的。
太监嘚瑟的眼睛都快要翻上天去了。
何清身上的衣服被扯开了。
太监拿着衣服,手伸到了他的胸前。
怎么还没穿上?顾佑言的声音响起。
有一些焦急和厌烦,顾佑言是匆匆赶过来的。
太监被推开了,何清的视线重新开阔,不过在何清看来,不是什么好事,眼前的人不就是他的情敌顾佑言吗?
看样子这人不放心这些宫人,还要亲自来看看。
顾佑言走过来,抿着唇皱着眉头,身上那身玄青色衣服衬的他越发意气风发。
在看清何清之后,他的瞳孔缩了缩,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抬起,质问道:谁叫你们动刑了?!
太监被顾佑言一把推开之后,人完全傻掉了,这下见了顾佑言发火了,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奴婢没有陛下是生病了
顾佑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沉吟道:他身上有病?
回大人,是,是的。太监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陛下他积劳成疾,原本就没有多少时日了。
你们为什么不早说?顾佑言道。
太监冷汗滴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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