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你想听什么?阿丑皱起眼睛上方那两条粗粗的眉毛,声音粗噶难听,何清被你害得还不够吗?
何清死之前的模样,你想看吗?
浑身冒着黑气,身上的皮肤溃烂的没有一处好地方,阿丑说着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下来,何清那么美的人,死之前成了这幅模样,顾大人看到只会感觉到恶心。
顾月吟还想说什么,却被阿丑决绝的表情全部挡了回去。
顾大人,请回吧。
屋中的人走光了,一道瘦小的人影从角落中进来了。
何清那张美丽的脸此时没有一丝丝血色,脸上的肌肉凹陷,一双眼睛深深嵌入巴掌大的脸,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何清走了一步,身体摇摇欲坠往下陷了陷。
阿丑看到何清,眼泪汹涌的流下来,小清,你怎么出来了?
他还活着?阿木惊悚的看向阿丑,他不是死了吗?
当时何清已经断气了,他身上的皮肤溃烂了,他们帮何清换了一身好看的衣裳,然后把他的尸体放进了布满鲜花的舟。
阎王爷不收我,让我回来了。
【玩家何清,目标与你的距离为三米,请玩家在不ooc的前提下,尽情表演吧。】
何清心中应了一声,面上虚弱的笑了笑,阿木,日月教就交给你和阿火了。
那你们呢?阿木伸出手想扶住何清,却被阿丑抢先了一步,他的手在空中僵硬的一瞬,你们去哪里?
我想去外面转转,何清的声音渐渐小了,屋外狂风四起,何清的脸上泛着光晕,一圈一圈打在何清的脸上,何清的脸贴着阿丑的胸膛,大夫说我没几天了,以前在日月教的时候,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现在有自由了,想去外面转转。
你
何清笑着打断他,你和阿火要好好的,我知道你们互相喜欢,如今蔚金语死了,你们可以在一起了。
还有何清的眼睛眨了一下,一双眸子黯淡无光,脸上的皮肤紧紧贴着脸上的轮廓,他的声音像是从远方飘来的,今日来的那位公子,若是以后还会来,记得帮我好好招待他。
何清一句话说完,靠在阿丑的怀上咳嗽的剧烈。
阿丑拥着何清消瘦的肩膀,眼眶发热,身体随着何清的震动而震动,小清,没事的,没事的。
何清捂着嘴唇,余光里男人熟悉的身影晃了晃,终于走了出来。
何清假装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两只手揪住阿丑身前的衣领,因为喉咙咳嗽的厉害,何清再次开口时,居然带着哭腔,阿丑,我好痛。
阿丑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何清洁白的脸,怀中的人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夺走。
阿丑愤然望去,待看清男人的模样时,阿丑喉咙一涩,你不是已经在走了吗?
顾月吟搂着何清,为什么不来见我?
何清下意识的要反抗,可是微微挣扎之后,何清胸腔呛了气,呼哧呼哧大口吸气。
顾月吟为什么何清茫然无措,身体不断下坠。
却被一双手捞起来,顾月吟双手卡住何清的腰身,贴着何清的身体,冰凉的触觉包裹着天鹅绒一般的丝滑,顾月吟目光一凛,何清,跟我回去。
过去的一切,我可以不计较。
月吟,符文石堪堪往前走了一步,忽而心头涌上窒息的感觉,符文石对上了何清的眼睛。
叔父很疼爱何清,在何清十三岁那年,叔父被杀,何清的母亲被叔父囚困在了宫殿中,而何清被蔚金语带回来日月教。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符文石不是不清楚日月教的手段,能让何清恨蔚金语至此,蔚金语到底做了什么,符文石不想去猜。
把他带回去吧。符文石顿了顿,补充道:毕竟他也是我的弟弟。
凭什么?阿丑将手搭在顾月吟的手上,何清不欠你们的,你们凭什么一直纠缠何清?
阿丑。何清轻轻的叫住阿丑,他伸出手,手掌悬在空中,何清微微一笑,我有话和顾月吟说,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小清,阿丑龇牙欲裂,肝肠寸断,你难道忘记了,他用你做蛊人了吗?
不是他,何清从顾月吟的怀中出来,我的身体本来就活不长。
从小被食喂蛊虫,我的身体原本就活不长。
可是他拿你做解药。阿丑一双眼睛红的快要滴血,你还要为他辩解吗?顾月吟自私至此,他难道会为了你,取自己的鲜血救你吗?
何清的神情闪烁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男人的声音打断。
我愿意。
顾月吟说,只要何清愿意和我走,我愿意取血救他。
何清的脸埋在顾月吟的胸口,开心的笑了。
再次抬头时,脸上是不解和困惑的痛苦表情,顾月吟,为什么?
顾月吟紧紧的搂着何清的腰身,不为什么,我们扯起了。
小清!阿丑欲上前扯开两人,却被阿木一把扯住,阿丑怒火中烧,一双眼睛冒着火焰瞪过去,却见阿木对他摇摇头。
算了吧。阿木低声说着。
何清和顾月吟去了符家。
秘籍还给了顾月吟,何清的身体练不了功,里面的功法是阿丑修炼的,如果不是那样,他们根本就杀不了蔚金语。
何清再次见到阿沁,阿沁仿佛一下老了二十岁,原本少女一般的脸此时横生了许多皱纹,眼底的细纹丛生而起,表情木然的痴望着前方。
何清走到她的身边,一句话不说。
小水阿沁看清何清的脸后,瞬间热泪盈眶,她伸出手,颤抖的要去抚摸何清的脸,被何清偏头的动作躲过,阿沁的手颤抖不止,小水娘亲好想你
那张瘦骨嶙峋的脸没有一丝丝表情,甚至在阿沁的话脱口而出后,何清抬起脚步后退了一步,蔚金语被我杀了,你恨我吗?
阿沁脸上的血色瞬间倒退,一张惨白的唇张开闭合,如此反复之后,阿沁身体倾斜,轰然倒地,他死了?
何清沉默良久,最后轻轻应了一声。
为什么?阿沁面容扭曲,哭出了声音,他可是你的舅舅!
呵,何清冷笑一声。
蔚金语算哪门子的舅舅,阿沁生了他却没有管过他,如今嘴上念着想认回他,可是何清消失了五年,阿沁却无动于衷。
阿沁,我今日过来见见你,只是想了了我心中的念想,何清盯着阿沁,目光灼然,见到了之后,才发现母亲这个角色,在我心中有多可笑
小水!阿沁两眼一闭,雪白的牙齿咬住下唇,眼泪浑然落下,是我对不起你蔚金语也死有余辜。
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叫我一声娘亲。
我是何清,何清扶住墙面,冰冷的感觉袭来,何清垂下眼睛,不是小水。
何清转身走了,腿刚刚迈出门槛的那一瞬,身后传来了嘶声裂肺的尖叫。
何清继续往前走,门外天光灿烂,何清的眼前黑了一瞬,就在他身体一轻,快要倒下的时候,男人的手拦住了他。
面前的男人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庞,细长的眼形让他更加无情,男人修长的手指按住何清脖颈上的经脉,说话时居然带着一些唤做担忧的语气,何清,你没事吧?
何清如同垂暮老人,眼皮笨重的耷拉下来,可是那张脸却仍带着颜色,没事。声音轻轻的像是羽毛拂过一般。
顾月吟咬破手指,按在何清的嘴唇上。
唯有用他的血每日喂养,才可以解何清身上的毒。
何清的头慢慢歪到一边,嘴唇闭合成一条细线,可是那双眼珠子却明晃晃盯着顾月吟,顾月吟我想和你再做一次。
不行!何清现在的身体根本受不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