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随意的吗?
江妄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感到不忿:班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连带看沈修然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看负心汉的味道。
风水轮流转,许云嘉咧着嘴幸灾乐祸:不欣人家心血来潮吗?你是不是想当癞皮狗?
侮辱谁呢,真男人才不会耍赖皮。
江妄把脸凑近沈修然面前,斜着眼睛对许云嘉放狠话:别太得意,一会儿你逃不掉。
行,等着呢,赶紧的吧。
江妄哼了一声,又对拿笔靠近的沈修然小声嘀咕:班长手下留情一点,画得帅气一点,太丑了会影响江哥的帅气,我允许你在我脑门上写个王,但是再多就不行了
下颌被轻轻捏住,江妄被迫仰起脸,声音越来越小,随着另一张脸的靠近,眼帘忽闪得越来越快。
还有心跳。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样靠近,莫名感觉到紧张。
紧张到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还应该再说点什么。
干脆抿起嘴角,睁着一双大眼睛望回去,看见沈修然瞳孔倒影里装的都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同样满眼装着一个沈修然。
无论是握笔还是握他的下颌,沈修然都将动作放得很轻。
借着惩罚的由,视线正大光明地在江妄脸上一寸一寸地逡巡,从抿得笔直的唇角,到鼻尖,到鼻梁,略过眉心,最终落在眼角。
紧张什么?忽然开口。
江妄喉结不觉上下滚了一圈,嘴硬:谁紧张了?反正肯定不是我,我一点也不紧张!
空架子成不了气候。
在沈修然掀起他额前一侧碎发时,没抗住疏倏地闭上了眼睛。
太奇怪了,一种诡异的错觉,总觉得是再多盯两秒,沈修然就,就要亲下来了。
诡异到多想两次,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笔尖的触觉落在太阳穴还往上的地方,江妄感受到他描绘的弧度,猜不出是什么,只知道很短很简单,不过两三秒就离开了。
试探着睁开眼睛,沈修然已经放开的下颌退回去,笔重新被递回手里。
就结束了?江妄愣愣问。
嗯,结束了。
江妄摸摸被画过的地方,眨眨眼,很快又没心没肺地高兴起来:嘿嘿,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来来来,给我看看画了个啥?
宋漾探着脑袋去看,被爱面子的江妄捂住脸推了回去,额前碎发落下来遮住大半,只剩下一个细细小小的黑色尾巴:反正没你的好看,想看不自己去照镜子。
干嘛这么小气,又不是什么宝贝。
你说对了就是宝贝,我同桌给我画的什么都是宝贝,凡夫俗子不给看。
你才凡夫俗子,你简直俗到钻地!
池唯占了坐在宋漾对面的便宜,看见了。
沈修然没有画什么奇怪的东西,更没有江妄的愿给描个王,而是极简单地写了个s,一笔完成,跟早就想好了似的,不带犹豫一下。
班长写个s干嘛?
想不明白,好奇心和求知欲一齐发作,偷偷问许云嘉:super?还是什么神秘暗号?
许云嘉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沈修然,又看看一无觉还在傻得意的江妄,很快收回目光,语气带着不知名的复杂和沧桑:不清楚,不知道,别问我。
江妄自己挨了惩罚,满嘴叫嚣着公平,非按着们三个轮流在脑门打了个x才肯安分坐下来继续玩游戏,在自己摇骰子的时候就给沈修然传授旁门左道的致胜法宝。
摇的时候,另一只手握个骰子,看到没有,就像这样,会更容易赢。
班长你别听他的。
宋漾专业拆台:这个玄学不灵光,幼稚死了,从前说的时候我们都没搭理,你别理,放他一个人尴尬。
沈修然没说好没说不好,只是在轮到他的时候默默握了一颗骰子在左手,完美践行江妄的致胜奇法。
没能让江妄一个人尴尬,宋漾大失所望:班长你怎么这么迁就江妄啊?这么幼稚的法子你陪他玩儿。
什么幼稚,明明很有效!
有效个鬼,上回我用了还是输!
因为你实在是太黑了,玄不改命,我没办法~
两个冤家,一言不合就能扯起来。
池唯觉得今晚真是个神奇的夜晚,又发现华点了,即使被嫌弃无数次,还是要乐颠乐颠跟许云嘉分享。
好神奇,江哥幼稚,班长那么冷的人竟然也会陪他幼稚。
以呢?
以我觉得班长也没那么吓人了。喜滋滋道:看来之前都是我想太多,班长这样看着,还是挺亲人,挺有烟火气的嘛。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许云嘉幽幽道。
你讲呗。
我觉得你现在才是想太多。
?
沈修然电话响了。
低头看一眼来电备注,便起身去了走廊。
修然,你去看过你哥了?沈以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沈修然嗯了一声。
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没有人走动,感应灯保持熄灭的状态,暗沉一片。
那就好,医院那边说了,最迟在八月之前,你哥就能醒过来,你自己做好心准备。
沈修然没有接话,沈以呈顿了一下,继续道:你的意思我会尊重,你哥醒来以后,走还是要留都随你,不过只一点,你不能再回那个家,我会给你足够的钱,上学的事会帮你解决,这些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
嗯,知道就行。
沈以呈没有急着挂断电话,沈修然知道在等什么,嘲弄地扯了扯嘴角:谢谢爸。
不必。沈以呈终于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可笑至极的对话,若果被外人听见,估计都要以为根本不是沈以呈的亲生儿子,只是随便从哪里捡回来的替代品。
不明白沈以呈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会对他从指缝里流出的一点施舍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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