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合理,也不公平。
小时候伤是被孤儿院的那些人打,大些了去了那个家,就轮到我爸的妻子了。
他平静得仿佛在叙述一个毫不相干人的故事:她不喜欢我,因为他儿子变成植物人事精神有些失了常,偶尔正常偶尔疯,谁也说不准,谁也拦不住。
精神有问题就能这么理直气壮的随便打人?江妄听着就好难受:那你就那么听话她打?
嗯。
???为什么不躲?
不能躲。沈修然说:躲开了,她会疯得更厉害,对身体不好。
他打你你关心她身体?
不关心,她死了都跟没关系。
那你不躲?你爸呢,他都不管管么?
刚才话,就是我爸对说的。
江妄震惊到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畸形父母,什么畸形家庭?
他都想把沈修然带回自己家了。
就算他家人都不爱说话,不常回家,但也从来不会打人,更不会纵容别人打人。
沈修然这么优秀,继母也就算了,不是自己儿子不亲,可是他爸爸怎么舍得?
江妄,家跟你们不一样,它不是我家,因为在那个家里,始终都是一个人。
不管是在孤儿院还是任何地方,都是一个人。
他望进江妄眼睛,声音里藏着无尽孤寂,江妄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又酸又麻。
你说我应该多说话,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可以说话人,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有人是天生独居动物,如果可以,也希望有人喜欢,也喜欢有人爱。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深到不见底眼里自始至终都只装着一个江妄。
轻轻碰了碰他耳垂:可能是易感期又到了吧。
江妄,你可以先不要推开吗?
话音落下同时,怀里主动嵌入一片不属于他暖融温度,江妄就着这个姿势搂过,紧紧抱住他脖子,耳朵擦过他柔软的。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他在他耳边认认重复自己承诺:江哥不是小气人,对你要更大方一点,所以只要在,你想抱就抱,想抱多久都可以。
沈修然,你以后要是不想回家,就跟回家吧,你吃住,可以带你玩游戏,如果你不想去,那就留在学校,也陪你。
你别回去给那个神经病当活靶子,望着你讲题,帮我提高成绩,迈过高考走向人生巅峰呢。
说完了,习惯地摸摸他头发,小声问:你看行吗?
最先等来的,是环腰间的手臂。
沈修然得逞了,仅用一只手就将他用力按在自己怀中,翻身让他将重量全压在身。
好。
他可能真到了易感期了。
不是alpha易感期,是他沈修然的易感期,是只有江妄才能安抚易感期。
症状越来越严重,临时标记也没有用。
他只想抱他,想亲他,想将他据为己有,想让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满是自己味道,想让他眼里再没有别人,只能看见他!
有,想让他一直没心没肺地开心,想看他一直笑一直不知道烦恼为何物,想要他一直有人陪着,想要他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患了比躁郁症更严重病,得花一辈子时间来治疗。
江妄是他主治医师,也是他唯一药。
运动会那天,江妄作为众投出来的开幕式主持,正式地穿了一件白衬衫。
露面就获得一阵捧场的尖叫。
他站在舞台上,身形清瘦,容色出众,露出半边额头的型让他看着更显小了,被白衬衫一衬,就成了个不沾世俗小王子,一身蓬勃少年气足以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江妄平时皮是皮了点儿,但在大事是拎得很清。
看着底下乌泱泱盯着他同学,心里头不免紧张,明面上却很稳地拿出一副镇定姿态,从容念着他开场白。
台上是假淡定,台下是假平静。
江哥好美,哭了。
男孩子你用美,合适吗?
用在别人不合适,用在江哥就很完美!
江哥听了可能会打人。
那不让他听到,你手机带了吗,拍拍
窃窃私语话题里主角都是台上少年。
并且不只是omega们,那些alpha竟也厚着脸皮插了两句。
江妄这好看完全不像个alpha啊,说是个omega都信,哪个a能长成这样?
干嘛,你对人家有意思啊?
食色性也,干嘛,你敢说你一点没有?
绝了,江妄要是个omega一定追!
你怕是打不过他吧。
能追到被揍也愿意啊。
你们格局是真小,要江妄能看,aa也愿意啊!
aa生不孩子,你妈能同意?
管我妈同不同意,要他能看,就是被妈打死也心甘情愿。
做什么梦,江妄能看你?
幻想一下不行吗,你踏马别随便戳破!
从四班后排alpha队伍里传过来的私语一字不漏飘进了沈修然耳朵里。
他淡淡看了那几个男生一眼,复又面无表情收回目光再次投向舞台。
桑念的言到达尾声了。
收了麦克风朝台下鞠一躬,转身回到后侧。
操场上舞台是没有后台的,下面底下又是器材室,楼梯有点修得有点绕,很多对自己身手有点信心人都是下到一半直接往下跳,包括从前江妄。
不过现在他不敢了。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惜命。
今天也打算安安走楼梯下去,不过走到一半,他就眼尖地发现了底下来的熟悉身影。
嗳!班长!
他蹲在上面看他,笑得眉眼弯弯:你刚刚看见言了没,是不是帅得一比?!
嗯。沈修然配合他。
他笑得更灿烂了,问他:你过来干什么啊?
来找你。
?他脑袋一偏:找我干嘛?
沈修然没答话,冲他微微张开手臂:下来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意思。
江妄表情一楞,指着自己鼻子:你要跳下来?你接得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