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去眼底热潮,我背对着他挥挥手,大步往铁门外走去。
“咱俩就此别过,再也不见了老黄。”
背后的老黄什么表情我不知道,反正我自个儿笑得挺开心,十年来从未有过的雀跃兴奋,走着都能蹦跶起来。
“嘀嘀嘀……嘀嘀嘀……”
一阵阵嘈杂的嗡鸣将我从睡梦中唤醒,甫睁开眼看到昏暗光线下斑驳残破的天花板,我还有些回不过神,好半天才回忆起自己早已不在第一监所。
没有67号房震天的呼噜声,也没有难闻的脚臭,不需要清早起来劳作,更不用按部就班度过每一天。
哪怕已经出狱三个月,有时候睡迷糊了我还会当自己仍被困在那座铁桶一样的建筑里。那个阳光都撒不到,死气沉沉的地方。
拍掉闹钟,揉了揉鼻根,在床上又赖了几分钟,我才坐起身掀被下床。
继下了半个月的连绵细雨后,今天难得老天给力,天空蔚蓝,白云朵朵,阳光灿烂地叫人睁不开眼,出了个难得的好天。
匆匆洗漱完,我披了个牛仔外套就出了门。在楼下买了两套煎饼馃子、一杯豆浆,步行到一百米外的公交车站,等了大概五分钟就等来了我要坐的车。
周六早上车上没什么人,晃晃悠悠一小时,到倒数第三站时,车上就剩下我一个了。
司机问我是不是终点站下,说要是接下来一站候车站没人的话,他就不停了。
“唉,我在民优护理院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看病人啊?”
我吸着已经快见底的豆浆,随意点了点头:“我妈。”
司机顷刻间露出有点惋惜的表情,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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