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仚厉声喝道:“尊师重道,也要讲道理吧?白鼋少宗温婉如玉,有君子之风,大度谦和,有雄主之范,岂是蛮横霸道不讲理的人?”
这马屁,拍的好,白鼋的小脸蛋一下子就抖了起来,斜着眼朝着梧桐叟冷冷一笑。
卢仚脚踏水云飞驰而来,厉声喝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弄清楚,这位老人家在这里倚老卖老,又是什么道理?”
一旁的阿虎恰到好处的吼了一嗓子:“少爷,那边的两只黑皮瘦猴子,想要强抢三位小姐,我们出手阻止,他们就要杀人……俺用少爷给的唢呐,给了他们一下狠的,结果这老头子就跑出来‘拉偏架’!”
阿虎大声嚷嚷:“那两个黑皮瘦猴子,好像是他们剑城的什么大主顾,说是每年都要从他们这里订购很多飞剑的……所以这老家伙就不管不顾的,说是我们没道理,要抢走少爷赐给我的唢呐,还要将我们抓起来哩!”
青柚三女调戏了片刻,从影楼二少爷的攻击中回过一口气来。
青柚脚踏流光腾空而起,朝着卢仚点了点头,清冷甜美的声音传向了四面八方:“这个叫做梧桐叟的老家伙,不是个正经的老头子……他拉偏架,还窥觑我们的唢呐……他和那个黑衣老鬼显然是老相识,他们想要将所有罪名都扣在我们头上呢。”
卢仚冷笑了一声,狠狠看向了梧桐叟。
白鼋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她厉声喝道:“哈,破坏规矩的人,是你啊?老家伙……梧桐叟,你怎么敢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两位长老,将梧桐叟,给我拿下!”
第453章 剑城血(5)
梧桐叟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目光不善的盯着白鼋,正准备不管不顾的给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宗一点教训,却看到两名地位、修为和自己相当的长老,驾着光芒刺眼的剑虹,突兀的闯到了自己身边。
“白河、墨云,两位长老……真要护着这肆意胡为的少宗?”梧桐叟压低了声音,强按住心头怒火,向白河、墨云两位长老说明了白蝎等人的身份。
他着重指出——影楼是剑城的大客户,而且,不少剑门的嫡系弟子,也在影楼有兼职!
换成其他的剑门长老,梧桐叟不会有这么好说话。
但是白河、墨云,辈分比他高,年纪比他大,甚至梧桐叟当年刚刚加入剑门的时候,还在白河长老的座前,听他讲授过剑光分化的剑经玄奥。
是以,梧桐叟已经被白鼋气得三尸神暴跳,却依旧压制了怒火,好声好气的和两位长老解释清楚。
白河、墨云目光淡然的看着梧桐叟,听了他的解释后,两位长老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朝着白蝎扯了扯嘴角。
下一瞬,白河、墨云的手掌上,无铸剑光喷出,他们释放的剑光如此强烈,以至于他们全身都骤然透明,亮起,好似两颗凌厉无匹的小太阳高悬在剑城上空。
而白蝎何等奸诈、老练,他无论是杀人还是追杀人,都有着数千年的充沛经验。
看到白河、墨云朝自己扯着嘴角微微一笑的时候,白蝎已经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剑光乍起,白蝎已经身形飘忽的窜出了老远,剑光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剑光本体没有碰触到他的身体,但是剑光上凌厉惊人的剑意,硬生生在他身上撕开了两条深深的剑痕。
皮肉消失,骨骼蒸发,白蝎身上被剑意硬生生蒸发掉了大概七八斤的血肉骨头,剧痛袭来,他的脸皮哆嗦都不哆嗦一下,径直化为大片残影,扑到了影楼两位大少爷面前,一手一个抓住了他们的肩膀,随后化为大片阴影向四周遁逃。
“抓住他们!”白鼋兴奋得大吼大叫:“敢对我家鲁兄弟的女眷下手,呵呵,谁给你们的胆子?”
白河右手一挥,一枚剑令冲天而起,悬浮在离地十里的空中,放出无量剑光照耀四方。与此同时,白河的声音响彻剑城:“剑门弟子听令,缉捕影楼一应罪人,若有反抗,杀无赦!”
整个剑城顿时传来了无数宝剑震鸣的巨响。
一道道巨型剑光冲天而起,一座巨大的剑阵笼罩了方圆数百里的剑城,从天空到地下,一道道剑光、一道道剑意化为无形的屏障,将虚空封锁得水泄不通。
白蝎所化的阴影速度极快,剑阵升起的时候,他带着两位招灾惹祸的大少爷,已经蹦到了剑城的边缘位置。
但是就差了这么一点点距离,大片剑光在他面前升腾扩散开来,硬生生将他挡在了剑城内。
白蝎一声长啸:“此次恩德,我影楼上下,将全力报之!”
白鼋兴奋得手舞足蹈:“好,好,好,这话,是你说的……传令山门,全力出动执法殿上下,洗荡天下,杀光影楼的这群混账东西!”
白河、墨云面色纹丝不动。
梧桐叟已经气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声嘶力竭的吼道:“白鼋,你没有这个权力……今天,老夫要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做‘道理’,什么叫做‘规矩’!”
梧桐叟已经顾不得他和白河、墨云两位长老的交情,他拎着短剑,气汹汹的直奔白鼋。
下一刻,梧桐叟身体骤然一震,七窍中不断有粘稠的血浆喷出。
他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了白河和墨云。
白河手中,正紧握着一面材质是某种奇异的七彩晶石,内部有无数剑光流转,表面有一抹小小剑影跳动闪烁的灵符。
这灵符释放出让人窒息的恐怖压力,这股子压力只在方圆十丈范围内萦绕,并没有向四面八方无限制的扩散出去。就是这股子含而不吐的恐怖压力,直接碾碎了梧桐叟的护体剑芒,碾碎了他体内磅礴无铸的剑元,轻轻松松的重创了他。
“这是……”
梧桐叟不敢置信的问白河。
“显而易见,太上剑符……这是上界传下来的至宝……威力无铸,尤其是对我剑门弟子,更是杀伐巨大。”白河低声的嘟囔着:“这只是一枚子符,母符在少宗手中……小梧桐,你就给少宗低个头,服个软,否则她真能杀你满门!”
梧桐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河:“我不在宗门,坐镇剑城的这些年,究竟是……就算她父亲是当代掌教……掌教也不能一手遮天……尤其是这太上剑符,这,这……”
墨云在一旁低声叹息:“若是少宗想要坐上掌教宝座,她随时想,随时就能坐上了。你这些年坐镇剑城,你不知道,这不怪你……如今剑门,最大的人,不是诸位隐修的太上长老,不是负责日常事务的实权长老,不是掌教,也不是各殿殿主、执事……”
“少宗,才是现在剑门的无冕之王!”白河低声道:“小梧桐,你得罪她做什么?稍后,赶紧向少宗赔个礼,说几句好话。少宗毕竟是少年脾气,这股子气过了,漫天乌云也就散了……”
梧桐叟和他身边的几个心腹弟子,面皮全都抽成了一团。
这是什么道理?
这还有天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