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眠心道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眼睛都黏在她身上,这不一会儿的功夫没看,人就跑没影了吗?
你去找找。师镜说。
宴星稚是那种只要一会儿不盯着看就容易惹出事端的人,师镜不想给她处理烂摊子。
牧风眠透过窗子朝外看了一眼,语气轻快道:用不着,她自己会回来。
师镜看着外面太阳快要落山,便起身打算去买兽车,却被牧风眠叫住,我记得你以前跟司命神女关系较近,卜算神法你会不会?
他满脸疑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算一下宴星稚与骆亭语千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牧风眠说。
师镜跟见鬼似的看着他,见他神色平静,似乎是很认真,便拧着眉道:是你脑子不好使,还是我耳朵不好使?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牧风眠道:事关重大,万一他们之间暗地里达成了什么交易,对我们也有不利。
师镜见他一本正经的瞎扯,当即翻了个白眼,说道:且不说我会不会卜算神法,就算是会也不可能这么闲给你算那种事,自己想办法问去吧。
他转身离去,嘀咕一句:脑子闲坏了。
牧风眠见他走得很快,一下就出了客栈,抿了抿唇面上不大高兴,心说不算就不算,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日暮时分,桃城出了大事,今日一早莫名从那破旧院子里醒来的十来个妇女先后死亡,城中嚎哭一片,住在对门的武祥更是寻上客栈,在师镜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央求他救自己媳妇儿。
师镜自然清楚,这些妇女被寄生妖胎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之所以还如常人一样吃饭睡觉,是为了供养寄生的妖胎。
若是搁在往常,这些生生死死他都不会撩起眼皮看一眼,谁敢拦在他面前这样哭,指定让他一脚踢出神界天门。
但到底在人界生活了几十年,师镜看着面前嚎啕大哭的武祥,终是没有赶他走,而是冷着脸道:人死不能复生,我能做的就只有作法让你妻子尽早入轮回。
武祥听闻后痛苦地在地上坐了很久,最后才带着师镜回了家中,师镜作法扫尽邪祟之气,贴了一张符纸在门槛上,以保武祥日后家宅安宁。
临走的时候,武祥的爹站在门边,佝偻着腰看他,说了一句:几十年了,没想到临终前还能再见你一面,荀左。
师镜转头看他,那双不近人情的冰冷眼眸上也闪过一丝动容,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开口道:就此别过。
也算是与人界这几十年的岁月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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