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他又去了很多的趴体。又交了很多的女朋友,有过很多的女伴。
他一步步攀得更高。
财富疯狂涌入。
聚光灯追随他的脚步,他被无数投资者追捧。
他的钱越来越多,财富越来越庞大。
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可是渐渐的,他又觉得自己好像还是缺了什么。
他一向浅眠。神经亢奋。有时候半夜醒来,他就已经十分清醒,再无睡意。
他会丢下床上的裸女,裸着身披上睡衣去露台抽烟。
城市的灯光明亮,高楼耸立。
他站得极高,似乎可以触手摘星,整个城市都在他的脚下。
可是烟雾腾腾里,他总觉得自己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有点不满意。
似有残缺。
不满足。
他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年来,他目光劲道,投资精准,交游广阔,参与政治。他智力卓越,不择手段。他挣了很多钱,和两个哥们一起,他们挑
拨离间,调动战争,制造危急局势——又偶尔贩卖希望。他喜性好斗,喜欢挑战,不喜欢和平——他正在实实在在的践行自
己的目标和梦想。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莫非这样都还不够?非的把地球炸了才行?
炸是可以炸,关键是炸了自己又要待哪里?
精神如何脱离肉体单独存在,他们研究了很久,可这个谜题尚无答案。
他功成名就。有名声有财富有地位,他又换了一个哈佛毕业的律师女友。
他爱她耳后的红痣。
那点红色,像颗朱砂,让他触目惊心,心惊肉跳,却挪不开眼。
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
也懒得去想。
她有美貌有才华,和他很般配。
就连母亲来美见过,也对她很满意——母亲不喜欢他和一些“不正经女子”厮混,他知道。
虽然母亲的意见,对于他,也根本毫无约束。
他不愿意求婚。
他根本没准备结婚。
可能他是不婚主义。
那天,他捧朋友的场,去了一个酒会。不过是个什么电影的庆功会——
他百无聊赖的和聚会上的各种人敷衍着。
然后他看见了一双眼睛。
圆圆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一紧,又一跳。
就连背部都涌出了汗。
记忆似乎开始翻滚,却不知何故,偏又被压了下去。
身体已经先于大脑行动,他走了过去拦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赞叹到,“你这双眼睛好美——”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眼。
再一次分手。
又开始了新的恋情。
和以前的N次一样,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就连背着时任女友的野食和偷情和各种趴体,也一如既往。
他喜欢这对眼睛,一如爱那颗红痣——
像他这样的男人,有点怪癖,很正常。
他压在女人身上驰骋的时候,盯着她的眼睛想。
然而还是别和他说什么忠诚。
女友这个称呼,只是一种身份辨别,代表一种长期稳定的性交关系,代表他的资源可以适度给她借用——但是并没有唯一
性。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片叶子,放弃整个森林?
哪怕他爱极了她的眼。
张笑突然给他发微信。
他其实不常登微信,里面根本没几个人。
但是那天,他神使鬼差的点开了。
看了。
校庆。
一个人就那么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一个他很久很久都没想起过的人。他心里甚至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这是一种以前没
有过的全新的情绪。是什么呢?怀念,内疚,自责,难过?
不知道。
反正让他全身不适。
她还好吗?
他突然决定回去一趟。
他现在功成名就,这一刻突然想衣锦还乡。
他给母校捐了钱,捐了不少。他还承包了班级聚会的所有费用——
他不是慈善家,他不做慈善。
可是他这次很大方。
当年他走,是他不对。
可能没办法。他注定是要走的。
都过去了。
也许现在他们俩可以见见面,就像很多的老朋友一样,微笑,握手,说声你好。
他还可以道歉。
道歉在他这里并不代表失败,也只是一种策略罢了。
可是她居然没来。
是还没原谅他?
那就算了。
他又不欠她什么。他们只是分手了——有恋爱,肯定就有分手啊。
他本来想再给她一点钱的。
不来就算了。
有钱都不知道要。真傻。
但是他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他懒得去想。
不见就不见,他决定把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丢在脑后。
他又回了美国。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他按住了那个女人,他突然看见了那双眼睛。
石破天惊。
如同决堤的河提,所有的点,在一瞬间,全部汇集成了面。
他愣住了。
他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
在好哥们的城堡里,他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他们俩居然开始说中文——他流了泪,他拿起了电话,“张笑,你——你
有没有梁碧荷的联系方式?”
他拿到了号码。
没有多想什么,他拨了号。
等待声响起,他心里微微的激动,全身甚至已经控制不住的发热,泌出了细细的汗。
心里平静,又似乎有些绝望。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了。有什么意识控制了他的身体,做出了不理性的行动。
一个绝对理性的他抽离了肉体,浮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他那具不理性的肉体。
“喂?”
在等待声响了几声之后,那声带着困意的清脆的女声,隔着千山万水,顺着海底的光纤,跨越了十年的时光,又一次来到了他
的身边。
他的手臂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那含含糊糊的带着困倦的声音,就那么轻轻松松的,一下子拨动了他灵魂的弦。
飘荡在空中的绝对理性意识一瞬间回到了肉体,所有的灵魂汇合成一。
甚至阴茎,都在这一瞬间勃起。
坚硬如铁。
“碧荷。”
他感受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按捺住内心的骚动,他换上了温柔的笑容,语气亲热。
就像这十年分别的时光,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们之间。
丢掉了十年的温柔外壳甚至在一瞬间穿了回来。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扮温柔。
刚刚那一丝“不理性”的绝望,都不知道何时泯灭了。所有的意志现在已经达成了一致,他心里只有不知何故的极度渴望。阴
茎滚烫,急不可待,只想把她抓回来,操她,把阴茎埋入她的身体里。
似乎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途。
“你是——”那边的声音迟疑,带了一些犹豫。
“林致远。”
他嘴角勾笑,手指却轻轻点了点桌面。
碧荷听不出来他的声音了。
不过没关系。
是他在她的生活里消失得太久——他还有很多时间,来和她一起,一点点回忆他们幸福的时光。
“林致远!”她似乎翻身坐起,声音都一下子锋利了起来,却又似乎强忍住了,下一句话居然又变得平稳,“你打我电话做什
么?”〖
“碧荷,”他轻笑,放温柔了声音,“我很想你。”
那边没有人回答。只传来沉重又清晰的呼吸声。
“你那天怎么都不来看我呢?我都没看见你——”他垂着眼眸,看不清里面的神色,声音却那么的温柔。
“林先生,”那边女人的声音响起,微微颤抖,却带着异常的坚定,“如果你找我没有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嘟嘟的电话挂断声响起。
男人把手机丢在一边,靠回了椅子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刚刚又捡起来穿了一会儿的温柔外壳,又再一次被卸掉,他俊
美的脸上面无表情。
然后冷笑了起来。
碧荷离开他太久了,以至于现在他的手段,她都不知道。
他可以重新教她认识。
他又伸手拿起了手机。
“Baryon,你马上,给我订最快的去S市的机票。”书房里,男人声音冷静,指令清晰,“对。马上。我需要回国一趟。立
刻。”
……
他穿着她最爱看的白衬衫,站在自家开发的小区里,看着那个身影出现在拐角,一点点的向他走来。
白底印花的连衣裙设计普通,不值钱。头发漆黑清秀,却随意的扎着,手里还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西红柿和
两颗葱——
是他的碧荷呀。
看起来过的不太好。
也是。离了他,她怎么可能过的好?
她偷偷的长大了呀。
长高了,也瘦了。
就连腰身都有了——不知道现在把它握在手里操弄,又是怎么感觉?
他很期待。
不,是渴望。
只是念头那么一过,他的阴茎又唰的一下充血膨胀,硬的发疼。
别急。他安抚着叫嚣跳动的老二。
会有肉吃。很快的。
她逃不掉。
让他再看看她——她脸上的婴儿肥没有了,就连下巴都尖了。
可是眼睛还是那么圆啊。
他笑了起来。
她一点都没有变。
还是他爱的模样。
女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甚至还想从他身边绕过。
“碧荷。”他微笑着叫住了她,然后看见了女人抬起了她的脸。
惊讶,震惊,诧异,她在一瞬间表现出明显的受惊过度,那圆圆的眼睛都被吓到了最大,可爱到甚至让人想立刻把她吞吃入腹——
甚至她整个人,都受惊得后退了几步,好像他不是他,而是洪水猛兽。
多可爱呀。
他看着她的眼睛,心里砰砰直跳,全身血液翻涌,心里瘙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把她按在地上,掀起裙子就捅进去——背部开
始发汗,他面上却笑得温柔。
不能心急的。
他就在她面前。他穿了她最爱的白衬衫,他知道她最爱穿白衬衫的温柔的男人。
所以他不能急。
他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着说,
“碧荷,我回来了。”
(老规矩,写完一段,休息几天,填填别的坑)
z师大1.炸毛的猫
1.
吃完早餐换好衣服,这边航线也已经安排好。
飞机很快升空。
碧荷坐在自家飞机上,看着跟机的随身助理加机上服务人员十余人,个个都一身职业范儿,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的工作——
她又看看旁边的男人,机内气温适宜,林致远穿着一件白衬衫,正在和对面的助理在说话,小桌子上还摆着笔记本和资料。
就算在飞机上也要工作,他一向很忙。
像baryon这样的随身助理,年薪应该很高吧?碧荷看着桌子对面和林致远说着话的男人,突然脑洞大开。
他一年到头跟着林致远全球乱飞——好吧其实是轮班,也有丰厚假期的——但是个人生活日常肯定牺牲不少,必需要用大量
的金钱来弥补。
嗯。
碧荷突然又开了一个脑洞。
其实自己也几乎是跟着林致远全球乱飞——还拖家带口的。他去工作,她就在酒店等他,四处逛逛打发时间,偶尔还要盛装
打扮陪他见客人当花瓶,其实她也是牺牲了个人生活的。
他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发点工资?
嗯?他和公公婆婆每个月都在给自己发钱,莫非就是给自己发的工资?碧荷突然悟了。
一直以为自己领的是生活费,今天才突然醒悟这是自己的劳动报酬啊。
大概是女人盯着他的眼神太过于直接,baryon和林致远说完了话,又看了看碧荷,对她微笑,很有礼貌的问道,“林太太,
您觉得呢?”
林致远挑眉,也扭头来看她。
啊?他们俩刚刚在说什么?
Familyoffice。
和自己有关吗?
碧荷顶着两个男人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微笑,“我都没注意听你们说什么。”
就算听也大概率听不懂。
林致远笑了笑,又扭回头继续和助理说话。这回碧荷开始注意听,终于迷迷糊糊的听懂了一些,好像是说他近期会考察,或者
会考虑在香江?还是纽约?组建一个家族办公室,“以专注一些长期投资和分散投资”。
他们说的英文,语速极快,又有大量的专业词汇,碧荷跟着林致远三年,耳濡目染,终于听得了五成。
听懂五成就够了,反正也和自己没关系。
碧荷在男人的交流声中低头看自己手上的镯子。
这是V家的大牌设计,挺简单的,一个亮金色的素手镯,有几颗碎钻。艺术感还行,又有大牌的标,所以售价也算不菲,软妹
币也是快六位数,平日里也偶尔会看到一些无知妹子拿这个当奢侈品炫耀——
她还听闻过某妹子“一炮换一镯”的故事。
嗯。
真的有人这么干?不值得吧?
碧荷这几年眼光上涨,在阿姨和自己婆婆的熏陶下品味带高,欣赏的都是私人订制全球无二的高端珠宝,这种门店铺货的,有
钱就可以买到的玩意儿,只能算个无趣的小配饰罢了。
她们要的是足够“独特,顶尖和唯一”。
男人在和助理聊工作,女人坐在一旁玩手镯,又有服务人员端来饮料和水果。Z省不过在邻省,飞机起飞降落不过一个小时,
时间一晃而过。
James已经安排了天盛的车子来机场接。太子爷突然驾到,这边分公司的总经理带着两个员工亲自来迎,笑容满面热情洋溢。
林致远和总经理握了手,又婉拒了他“先找个地方歇歇”的安排,一行人驱车直接到了Z师大门口的时候才刚刚十一点。碧荷
按着裙子小心翼翼的下了车,林致远挥了挥手,把自己的助理和天盛的人都打发了,只留了一个司机在校门口等。
做事就得有效率。
男人看着这刚翻新的学校大门想,昨晚酒桌上一时兴起,现在就可以站在这里。想了就要干,拖拖拉拉,时间和机遇都稍纵即
逝,等下回想起,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又看了看穿着一身大红色修身无袖连衣裙的女人,她站在自己旁边,正微微抬头,看着大门旁边巨石上雕刻着的校名:
Z省师范大学。
嘴角微笑,面色怅然,是怀旧吧?
“走吧,进去看看。”他伸手抚了下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