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响动,然后一样东西被扔进来,骆骆侧目看去,发现是一个昏迷的人。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扔进来,有黑人,有白人,但黄种人居多。这些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穿着度假的沙滩裤,但他们在昏迷前一定想都想不到,自己会成为一株植物的口粮。
骆骆紧紧握着那把枪,枪壳硬硬地硌在手心里,手却出了一层的汗。她太过紧张,把已经扔进来的人数错了好几次,最后一个人丢进来后,外面传来几句对话,然后一只手伸进来,想要把这个人往里塞一塞好关上门。
而一把枪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骆骆从侧面躲藏着身体,只是把枪压在那只伸进来的手掌。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也没敢抽回手,只是和外面的另一个人交谈了一句。
骆骆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她喊:“我是之前被你们弄进来的人,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出去。你们可以帮我么?”
听她说完,外面人交谈的语气轻松了一些,然后一只黑洞洞的枪头斜着伸进来,顶上她的额头。
这还是骆骆有生之年第一次被用枪指着,她的心猛然一紧,手指一扣下意识开了一枪,那个人却猛然抽回手,这一枪并没有打中,而自己额头上的枪却压的更紧了。
骆骆靠在墙上看不到外面,她伸出手胡乱对外面又开了一枪,后座力冲的她手掌微麻,骆骆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开始发抖。
外面的人开始朝她喊话,这回是英语,他说:“你站出来,不要在乱开枪了,否则我也会开枪的。”
枪口威胁般在她额头一顶,骆骆觉得双腿都是虚软的,她举起手,慢慢站出来到门正对着的位置。
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骆骆看见外面是两个人,警惕而严肃,一个人的枪口抵在她额头上,另一个人站在后面,也拿枪指着她。
骆骆眼睛都不敢眨,盯着眼前人握扳机的那只手,声音直发飘:“我,我只是想离开这里,血蓝草吃不了我,我呆着这里也没用的。”
两人仿若未闻,后面那个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前人握扳机的手指缓缓压了下去,骆骆隐约听到枪壳内部运作的细微的吱嘎声。
她毫无经验,不知道人在枪口面前是否可以逃掉,但那一刹那,她猛然转身向一边跑去。她眼前就是自由的阳光,可她却要转身逃命,她绝望地想,子弹一定会穿透她的后背吧。
剧烈枪响,有子弹尖啸而出,电光火石间,一个人扑过来拽着她拿枪的手将她压倒在地,子弹啸叫着擦飞过去,打在另一面的玻璃墙上,整个屋子发出尖锐的报警声响。
骆骆吃力地仰头看去,封易的下颌绷得紧紧的,他毫不看她,甩身起来,对外面人冷声命令:“收枪,关门。”
门在眼前缓缓关闭了,骆骆几乎绝望,她觉得自己完了,重新被关在这里,做完这一番后,封易杀了她都算轻的。
骆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爬起来,举枪对着封易的背影按下扳机。
轻轻一响,并没有子弹,封易却察觉了,他慢慢转身,怒意和冰冷像是飓风卷在眼底,深邃的无法看清。
他就那样看着她,什么都不说,伸出手,一颗子弹从他握拳的指缝掉落,落在地上清脆而沉重一响,然后又一颗,掉落在地。
骆骆震惊地看着他,心像是被突然揪住然后溺进冰冷的深水里。她觉得双腿发软,就像那子弹,轻轻滑落落到地上。
由于她举枪,关了一半的门也停住了,外面的人在不停呼喊询问。封易转身冲那里厉声命令:“关门!”
门还是乖乖关上了,外面那些人的呼喊有一句是英语,她听清了,那人说:“少主,您别犯傻。”
门关上了许久,空旷的空间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粗重的呼吸。突然封易大步走过来,拾起子弹,又夺过她手里的空枪,快速将两颗子弹都填了进去,然后将枪狠狠压在她的太阳穴上。
骆骆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神色,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来,眼睛因为愤怒都起了一些红血丝。
骆骆觉得眼泪在眼底都蓄满了,她努力压着望了他一眼,然后认命的低下头。
“这回连求饶都不敢了是么?”封易突然笑了一下,然后他狠狠按下扳机,巨大两声枪响,骆骆紧闭眼睛,那子弹出枪的瞬间却突然转了方向,射在脚边的地面上,溅起碎片和白烟。
封易气急败坏地扔了枪,一把将她揪起来,几乎是一路拖到了卧房。
他把门“碰”的一声关上了,然后按下不知什么开关,从天花板放下两道铁链状的东西,骆骆轻轻抖了一下,不由心底发凉。封易一直紧抿着唇,看着那链子缓缓降下来,然后他拎起骆骆的双臂举高,将那手腕塞进了铁链下端的圆环里。
圆环收紧了一些,铁制的圆环触肤冰冷,内侧有细密的尖刺,骆骆被刺了一下,疼得直吸气,努力找好平衡才能把手腕维持在中间位置。封易眼神森冷,注视着她,又慢慢将链子升高几分,骆骆几乎被迫吊起来,只能将将用脚尖点地。
做完这一切,封易才平缓下来,他的手贴上发白的小脸上,然后指尖缓缓滑下,似有留恋地触碰她的下巴:“你可真能折腾,”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好啊,我陪你折腾。”
骆骆费力的踮着脚,丝毫不敢动,但手腕手腕不可抑制的被内刺刮滑,尖锐的疼一道一道传过来,骆骆紧紧咬唇几乎绝望,也不敢看他,眼泪不可抑制的啪嗒落下来。
封易也不再说话,手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一滴泪水滑下来,他就用手指拭去。他一动骆骆就一抖,手腕尖锐的跳痛,泪水不自觉越流越多,渐渐地打湿了封易的全部手掌,他改用手去接那些挂在下巴上的泪珠,一滴也不肯浪费,表情愉悦,像是某种游戏。
骆骆一直踮着脚,稍一落低手腕就会被狠狠刺扎,她丝毫不敢松力,双脚抽筋又开始发麻,几乎感觉不到是自己的。骆骆终于微挣扭开脸,手腕被狠狠一刺,她倒吸一口气,声音发抖:“我就是很想回家,都快想疯了,我这一个月一直都在想,我要怎样才可以离开……可我到底还是出不去。”
封易把她的脸又强转回来,骆骆抬头,她满脸都是泪和冷汗,十分狼狈,可她终于敢看着他的眼睛:“我已经失踪一个月了,我的家里都乱套了,妈妈肯定都急出病了……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她对我特别好,她知道我现在这样会有多难过……只有她会心疼我的……可我连自己还活着都没法告诉她……我真的很想我的妈妈,我想回家,你就不能行行好放我走么……”
她的泪水呛进嗓子里 ,不由咳嗽起来,手腕又被狠狠刺了一下,她疼得剧烈一抖,脸色一下子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