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绯坐在救护车里,裴景已经失去了意识,但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怎么都掰不开。她低头看着裴景,这张脸是无比的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
她的手上,胳膊上,白色的西装上都是血。裴景的血。肖绯眼睛涨涨的,神经也有些错乱了,她是真的茫然了。
为什么呢?
裴景为什么要这样做?
手术室的灯亮起,裴景被推了进去。那道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肖绯做了一系列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她毫发未损。此刻,她坐在手术室门前的长椅上。救护车里,医生简单做了急救措施,初步推断是脊椎断裂。要是伤到了脊髓,裴景可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会瘫痪。
四下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走廊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急促,压迫着她脆弱的神经。
肖绯抬起头,男人停在她的面前,他一身西服笔挺,几乎没有褶皱,他的头发被固定在一边,露出那张寒冷的脸来。他的五官也是极冷的。眉峰浓而凌厉,瞳仁很深很暗,似藏着千年寒冰。他的鼻梁挺翘,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射出阴影,显得五官更为立体。
被充斥着压迫感的目光笼罩,赵肖绯四肢僵硬,心仿佛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抓住了。
这个男人很可怕。
肖绯快要窒息了。
他终于说话了:你就是赵肖绯?
裴修早在裴景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他也从没放在心上,这小子从小就喜欢乱来,他也不拘着,玩女人,不玩出事来就行。
可这次,是认真了?
命都不要了。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这么普通。
什么自信,居然还敢吊着自己宠了二十年的弟弟?
裴景薄唇一勾,笑容夹着讽意,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你最好祈祷他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