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比较喜欢何冉这个外孙女,因为何灵遇对每个人都冷冷淡淡的,从来不叫人,相比之下,何冉真是乖多了,加上父母离异,她随母亲姓又直接喊何常爷爷,可谓非常讨人喜欢。
“爷爷!”何冉一进门便扑到何常怀里,“今天张叔堵车来晚了,是伯伯带我回来的。”
何常年纪愈来愈大,对待小辈也温和了许多。现在他拍了拍何冉的脑袋,“哎呦,我们阿冉没受冻就好。”
何灵遇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莫明深厚的爷孙情,随便找个了托词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间。
可上楼时又不免听到他们的交谈。
何常“哼”了一声,“你看那丫头!”
何凭随口敷衍,“嗯,灵遇就是这样的性格。”
当初还不是你非要我们生。何凭暗想。
沉若逢也接了话,“小灵比较孤僻。不用看不看的。”
换作早年何凭一定会发火,但岁月磨平了他太多棱角。他没有力气和精力发火了。
恰好何冉开了口:“爷爷,我陪你看电视去好不好呀?”
何常终于转怒为喜,“好好好,还是阿冉懂事。”
何常和沉若逢见人走了也没什么表情,陆续上了楼收拾东西。
“喂。”何灵遇拿着一个破碎的玻璃盒出来,“谁动了我的东西?”
很明显,她说这话时是对着楼下客厅在说。
不一会儿,何冉抬头往二楼看了眼,依旧笑着,“表姐不好意思,我帮你收拾房间时不小心打碎了……明天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何灵遇也笑,“你为什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还有,盒子里的发卡去哪儿了。”
“哦,是家政阿姨过来时爷爷给了钥匙帮忙打开的,然后我看阿姨太累了就帮忙打扫了一下。”何冉一边说一边还看了眼何常,“发卡?我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一旁被点名的何常也连连点头,“阿冉就想帮忙打扫一下,一个盒子而已,她也是不小……”
最后一个字还没发出来,何常被剧烈的声响吓了一跳,忍不住吞咽着半响说不出话。
而何冉也同样被吓得脸色不好。
原本只破了一半的玻璃盒现在四分五裂地摔在地板上,离沙发不足半米。
何灵遇面露惊色,双手撑在二楼扶手上往下看,“不好意思哦,我不小心手滑啦。”
何常立马起身冲楼上的人大喊:“你!真没有家教!”
“谢谢。”何灵遇不咸不淡地继续说:“记得把发卡还给我。”
那是孙合送给她的十八岁成人礼,一个水晶发卡,有次她回老宅忘记带走了而已,没想到这就被有心之人盗窃走了。
她承认那个发卡确实非常好看,因为那是孙合砸了不少钱从国外找的设计师打造的。
但这并不是何冉偷东西的理由。
何灵遇将这话说完后,何冉忽然哭了起来。
何常看到何冉那副委屈的模样更加发怒,颇有想直接冲上楼教训何灵遇一顿的架势,“何灵遇!你下来给妹妹道歉!”
何灵遇“哇”了一声,我都还没哭呢。
这时沉若逢恰好洗完澡出来,不偏不倚刚好站在何灵遇身边往下看了眼发怒的老头子。
“老爷子,有些话您说得大家都不爱听了,有没有家教还不是您教出来的。”
“你!”何常被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你们……”
“我们?”何凭出来给沉若逢披上披肩,无法避免的争锋相对又来了,像是每年必打的战役。
他讽刺地说:“爸,您当初强行逼迫身体不好的若逢和我生育时,您就没资格指责我们和我们的女儿。”
身体不好?
何灵遇听到这个点稍稍抬眸看了眼沉若逢。
早些年的沉若逢确实身体不好,这点何灵遇只有一点点印象了,因为生下她后,他们便消失了几年。
看来当初应该是去治疗了。
也难怪何灵遇一出生便有腿疾。
不过她还是没兴趣掺合他们的事,当年的种种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讨论的意义。
于是自己无波无澜地看了眼楼下识趣而没再哭的人,随后慢悠悠地回了房间。
今夜过后,应该会迎来较长的冷战时期,但最后开口的一定是何常。
因为年纪大了,什么都没心思去折腾了,体面和尊严都可以放下了。
第二天何灵遇下楼吃早餐时,惊奇地发现发卡就在茶几上。
何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吃早餐。
这件事过后,两人谁也没和谁讲过话,之前维持的表姐妹关系也彻底破灭。
互不干扰的日子有序前进,不过何灵遇在学校里更难看见敏行舟了。
偶尔的表彰大会才能让自己觊觎的人注意到自己。
平安夜那天敏行舟偷偷给她送了一盒苹果,恰好在她的抽屉里看见一个素木色的书签。
上面写着——“敏行舟平平安安”。
后面附加了一只可爱的鱼。
转眼之间又是元旦。
今年的元旦办得比以往多了好几个节目。
所有人都欣喜若狂,认真观赏着节目,而何灵遇在那一天同样欣喜若狂,因为晚会举行到一半时她和敏行舟在操场后面疯狂地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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