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抢白,众人仇视的目光立刻由呼延素心那边转移到她身上,其中尤以洪方眼神为最——只是沉下脸瞪大双眼,再加上满脸的络腮胡,怎么看怎么像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强盗。
那丫鬟话刚说完立刻就后悔了,在洪方目眦欲裂的瞪视下煞白着脸浑身发抖倒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有呼延素心在后头扶了她一把,怕是早就跌到地上去了。
柳一刀被一通数落,表情却是变都没变,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姑娘言重了,并非我等不肯通传,实是家主不在,想要通传也无处去。至于招待客人的礼节……不知姑娘有什么好的建议?”
那丫鬟瑟缩了下,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的目光瞪视,嘴巴张了半天,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呼延素心见状,很是明显地叹了口气,将人往后一推,笑盈盈地站至前头,“下人们不懂说话,以后本宫自会严加管教,还望柳管家莫要介意才是。”
“公主言重了,小的不过是个下人,根本无从谈介意不介意。”话虽如此,柳一刀脸上却是明明白白的写满了不痛快,摆明了就是要告诉她:你的人没素养,老子就是看她不爽,“只不过我大燕跟贵国人情风俗略有不同,理解行事上未免有些偏差。而且家主性子火爆,有时候一句话听不得就会下狠手——所以还望公主身边的人以后言行举止方面多注意着一些,不然哪天醒来突然发现舌头没了或者脑袋不见了,那可就大不妙了。”
话说着,还格外有深意地瞥了方才出声的丫鬟一眼,就见她身体抖得跟筛糠似地,面色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鉴于呼延素心今天是低调出行,随行的除了两名丫鬟,就只有一名车夫并两名西元侍卫。
听到柳一刀这明显威胁的话,那两人俱是一脸的怒意,几次想亮兵器叫阵,却苦于形势比人强,敌我双方人数对比太悬殊根本打不起来,再加上他们今天出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保护呼延素心,为避免连累她,所以到最后只好咬着牙,生生把这口恶气咽进肚子里,不敢多说半句。
“原来如此,倒真是本宫的不是了。”
洪方几人原想着受了这番侮辱,呼延素心定会立刻甩袖离去,没想到她是变了脸色,也看得出来笑得勉强,但却怪异的没有退缩,反而表现出越挫越勇的劲头来,“不过本宫今日来确实是有要事商议,若贵府王爷眼下不在,那可否请王妃与本宫一见?”
拦下因为她这句话又鼻子喷火激动得想吃人的洪方,柳一刀眼里不由带上了一抹异样的神色,“还望公主谅解,我家王妃目前抱恙在身,恐不适宜见客。”
“呀?病了?”呼延素心一脸惊诧,仿佛已经全然记不得那日在云裳斋的事,“那可有请御医来看过?”
柳一刀眼都不抬一下,敷衍道,“劳公主挂心,御医已经诊治过了。”对于结果却是没有多说。
呼延素心也没再追问,抿嘴一笑柳腰轻摆,当真风姿卓越,“如此一来,本宫就放心了。”
柳一刀没有回应,只是垂首回以一礼。
洪方当啷一声将钢刀摔到地上,重重地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须发皆张活像一只正在发怒的大狗熊,“放心?哼!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才对!”
不管是柳一刀还是呼延素心,全都选择忽略了他这秀智商的话,转头又各自虚情假意地攀谈起来。
呼延素心的目的很简单,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进到王府里去,至于到底是不是能见到江封昊跟传闻已死的何小乔,并不在她的预计之内,“听说常宁王很是敬重柳管家为人,今日本宫要说的事,其实让柳管家代为转告也并不是不可。”
柳一刀诧异的看她一眼,脑子里一瞬间转了好几个念头,等大体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顿觉得好笑不已,“敬重之事只是误传罢了,小人可不敢妄自菲薄——若公主觉得此事可与小人一说,小人倒是完全可以代为转达。就是不知,公主所谈之事为何?”
“大街上说不方便,”呼延素心直视他,拿帕子在领口处扇了扇,“怎么?柳管家还是不肯请本宫进去一坐吗?”
“是小人怠慢了。”柳一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闻听如此,倒是很干脆认了错,面带微笑侧身让路并朝她比了个‘请’的姿势,“还请公主随我来。”
“有劳柳管家了。”呼延素心朝他一笑,由丫鬟扶着,大摇大摆地在门口侍卫的瞪视下迈步跨进了王府大门。
洪方一脸难以置信,下意识想冲上前拦住她,却让柳一刀眼明手快挡了下来,“不得对公主无礼!”
“可是柳叔,她……”那个毒妇害得王妃到现在都生死不明,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入主王府?就算她只是来看看也不行,王妃若还在的话,肯定会嫌她脏了地方,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看来柳管家还有事要处理,那本宫就先在这儿等着。”呼延素心相当体贴的甩下这句话,随后便无比熟练地寻了处阴凉的地方坐着,兴致勃勃地看着随时准备对掐的两人,脸上则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对了,不用顾及本宫,你们继续——需要本宫给你们当裁判吗?”
柳一刀:“……”
洪方:“……”
卧槽这种要命的即视感到底是肿么回事?为什么记忆里似乎也有那么一个人和她一般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