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玉仙:“管球她窥探不窥探的。”
贾杰玲:“妈妈,差不多松手了?”
吕玉仙:“不松!什么叫‘差不多’?”
又说:“老子最恨说着话就想动手打人的人了,既然他好动手,今天老子就要制服了他。”
又说:“老子叫你去偷大米了么?自己贼手痒还赖别人,活该被整!”
贾中华倒在地上嘶吼:“一家的白虱子!”
又骂女儿:“你这个白眼狼,今天还不是因为你。”
忽然,门被推开了。张洁勤一只脚进了门槛,一只脚还在门外,偏头问那妇人:
“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什么?”
隔壁邱家的木门基本平齐贾家。王母脚站在丘家门前,头却偏斜过来。
贾杰敏偏头。依然还是王洪耀的母亲。瞥眼来气。贾杰敏:
“滚!”
不屑转身离去。扔下一句:
“老娘找邱家不行吗?”
邱家木门上挂了把铁锁。张洁勤进门。吕玉仙松开。贾中华这才坐起身来。张洁勤说,每每抬脚想到你们屋里来,每每搞得乌烟瘴气的,心理说服永远不要踏这门槛,可心理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吕玉仙指出乌烟瘴气也是贾中华制造的。
张洁勤:
“刚才都搞得有小报‘记者’贴门观察了,难道你们还不会为儿女考虑考虑吗?”
吕玉仙憋在心底只想不要踏这门槛还省些粮食呢。
张洁勤:“得了,我也不想问你二人为什么,如果知道为什么,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了。二人各打五十大板都反省反省。”
贾中华依然坐在地面的躺椅布面。贾中华:
“天下最毒妇人心。专挑老子的胸口挤压。”
吕玉仙不屑。吕玉仙:
“可是还爬不起来,还等书籍亲自拉你?”
贾中华只说,可是还不容老子喘口气?贾杰玲忙蹲下去搀扶贾中华。又换了橡皮靠椅坐下。贾杰敏忙收拾起坏了的躺椅抬至后门外。
张洁勤明确夫妻二人即便有天大的问题都要好好沟通。张洁勤:
“话语是用来干啥的?不就是给人们交流的工具嘛!如果总站每家都想你俩这样,那都一个个变哑巴得嘞!”
又说:“看你二人一个个能的!好打是吧?那上前线去打美帝打苏修啊?还呆在总站干嘛?总站的天地小,你二人都是人物了,出去就能派上用场。”
吕玉仙忍不住讥讽笑出。贾中华指出她得了便宜终于笑了。冷瞥过去。吕玉仙:
“到底是那个狗啃猪不闻的贱人得了便宜笑了?”
张洁勤:“你二人骂过去骂过来有意思吗?难道这能说明你二人真有文化水平?还是文化提高了?还是真是人物了,总站容纳不下你俩?”
吕玉仙还是讲述前后原因。贾中华几次插嘴。贾杰玲又讲述。张洁勤终于明白了大概。只说正因为发生了这样的误会,女儿大了,你做父亲的不是更应该加强管教吗?
此话一出,吕玉仙更加挺直胸膛鄙视贾中华。
贾杰玲自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从职工宿舍回了家中。贾中华的脸色显而易见。贾杰玲因此搬离时仍然以不常用物品占领床铺。
二楼客厅,再次取消隔栏。又重新将小木床拼凑出五十公分,以围帘分隔。入睡时,拉合帘子。有客人进屋时,便掀开帘子,床铺也可入座。
风浪过后,日子暂时归于平静。贾杰玲依然奔走在车间和家的两点一线间。稍后,总站人戳戳指指。贾家人走近,却忽然哑口无言。
贾杰敏终于从汪文玉处获知:
吕玉仙母女将贾中华按在地上殴打。贾杰玲捏了贾中华下身。贾中华发出杀猪般嚎叫。阴森森叫唤呼变了那一片天……
贾家历来不是温暖的避风港。贾家儿女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不想多呆屋里。贾杰敏听到传言闷闷不乐。吕玉仙冷眼抨击:
“说她妈那个臭不要脸的,她怎么不说她妈?会说就给老子实事求是,不会说便给老子闭嘴!”吕玉仙佝偻身子不断搓衣服。
贾杰敏告诉她,那不是汪文玉传出来的,她仅仅是听闻。
吕玉仙:“听闻再传闻都从她而出,那她跟王老母不也一样?”
贾杰敏转身欲出门。吕玉仙叫唤。吕玉仙:
“又要死去哪里?看不见老子在洗衣服吗?”
贾杰敏说明上楼。漂洗时吆喝便下楼。
正欲出门,贾杰玲下班走来。
吕玉仙:“老子刚才那样说汪文玉,你定是为她来跟老娘对立呢!”
站在门口犹豫。贾杰敏:“不是。”
吕玉仙:“不是?才怪!你难道忘记了她在学校孤立你还在灯光球场看电影时欺负你了?现在老子说她一句你便不愿意了。”
贾杰玲来到跟前。狐疑眼神打量二人。又问怎么了?
贾杰敏返回。贾杰敏迟疑道出听闻。贾杰玲明确是王洪耀母亲造谣。因为曾经为了贾杰刚之事在学校闹过不愉快。
吕玉仙只说等逮了机会定去修理她。
贾杰敏断断续续道出邓艳芬父母的和睦。贾杰玲说家有来客,父母自然将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吕玉仙也要她打住。只说,谁家不为锅碗瓢盆争吵?不争吵就不是日子。
“不争吵就不是日子”?贾杰敏得到这样的信号。那么,日子就是要跟鄙视的人一道渡过,否则和欣赏之人争吵岂不是一种伤害?尚若如此,那人得多苦?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推敲站不住脚。但是,她的家庭呈现出来给予的莫不是如此。那么,家庭生活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呢?仿佛那是一个十分遥远的问题,相距十万八千里。
惶恐。惶恐是因为站立水边不知道深浅的畏惧。然而,我们每一个体必须摊过生活这一潭不知深浅的水域。贾杰敏尚未涉水,水花早已飞溅。未来是什么?她忽然毫无信心。命运仿佛对我们敞开一条必然的通道。既然是必然,那么深思熟虑或毫无准备又有何别?贾杰敏忽然抱定一种恍恍惚惚被必然拽动的步伐走去。
邓艳芬再次邀约,贾杰敏又开始了和陈墨痕一群的交往。但是,她变了。他们说她总是沉默没有表达。贾杰敏眼前的状态正是在班级里的状态。唯一不同的是,仿佛从陈墨痕带领的来回游走式的征战打斗中,能够消耗淡退她过于抑郁的情绪。
一个月后,付嘉华因“通奸”罪名劳动教养两年。传唤到王小雅时,
孟良对她的情感可以说到了病态的地步。如此,靠恋爱自保,二人都逃过一劫。木材公司领导担保。孟良释放。樊景华的姐夫在公安局工作。樊景华第一个出来。钟丽工作单位在春城。材料移交。原单位一位保卫科老大难工作者保下。钟丽因此而结束了单身生活。
接下来,靖城组织了廖国山清剿扫黄工作。首批到山野里舞动青春集聚的男女一一羁押。所幸,孟良二人前脚释放诚惶诚恐没有参加。
靖城,首届扫黄工作取得了伟大胜利!
虽说,灾难前的“震动”可能会预警步入者收敛,但是,贾杰玲的收敛,并没有逃过羁绊的命运。当然,她也算一个有灵性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