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问我?你怎么不说问问你自己?”
方父说,曾经你们的爷爷世教导我们的是要平易近人。方小萍:
“如果不平易近人,哪有我妈的好果子吃?”
方小洁点头。方小洁:
“特别是在过去重男轻女的年代,队里一家家抬出来显耀的都是生了儿子,唯有我们家五朵金花。”
方父:“五朵金花又怎么样?那个时候当他们一个个显耀的时候,我就想只要好好教育,我的五朵金花不会比他们的儿子差。”
又说:“事实证明我的女儿们一个个都孝顺。”
孟建人:“我还以为你当初就是想要一个儿子,结果便生养到第五个数字上呢!”
方父说,过去基本每家都多儿女,一个手掌不算啥。他们玩笑询问是否我想要儿子,便顺嘴回答如了他们的心意。方母偏头。方母:
“你爸爸倒是一个老好人。”
悲莫悲嘘生迷离;乐莫乐嘘顶梁正。原生家庭欠缺的东西正在原生家庭的舞台上滥竽充数。贾杰敏恍惚,她原生家庭的生活一点不够真实,仿佛是被杜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神手超控着他们使得迷雾凄凄苦海迷迷。如果可以杜撰,贾杰敏转念之间有了模板。
贾杰敏沉思。方小洁关切询问。贾杰敏说,思考家庭与家庭的差异。如果一味怨声载道扭曲变样,那么家庭便是战场,一个个孩子的心灵安置在空旷的荒野,没有依靠不透亮光,走向社会的便是一匹匹野狼。
方父赞许说这个孩子有深邃的思想。方小丽指出没有思想便是门前那条狗。方小萍说即便是狗都会思考主人何时给吃食。方父一脸严肃。方父:
“此思想非彼思想。我为何说‘深邃’二字?此思想是深层次的思考;彼思想却是浅表的习惯。”
贾杰敏另眼打量。方小洁说也是过去日子艰难,否则,父亲不会是农民。方小丽说贫穷限制了继续念书。方小萍说谁叫爷爷奶奶一生便止不住,一生便是大大小小八人。
孟建人说,若我们家齐全,便也是九人呢!
贾杰敏:“应该是过去生活忒苦,没有饱饭哪里还有钱念书?”
方父:“所以我对老伴说,无论多苦,家里只要谁念得进去书都供。”
方小萍:“可是让你二老失望了。屋里最有希望的便是四姐,可惜又早早坠入爱河。”
贾杰敏狐疑。方小丽不满瞥眼。方母说正是她那男同学害的。方父:“也不能说‘害’。人家现在可是富源铁厂的工人,尚若方小丽赏识的正是工人阶级呢?”
贾杰敏褒奖方家民主。
方小洁:“我爹常说,如果一个家庭没有民主,那我们一个个姐妹便不会受到尊重,外人又怎么可能尊重你?没有尊重何谈幸福?”
方父说,没有尊重不打紧,打紧的是一个家长把自己家搅得如同一锅粥。
方父有特定方位所指。贾杰敏却说自己家便是一锅粥。顿时,大家诧异。孟建人道出父母离婚。
方父:“地震该倒塌的已倒塌了,恐惧也只是地动山摇被摧毁的那一瞬间。”
既然方父文化不高,贾杰敏很难想象如此智慧的话语出至他口。方小洁看出了她的疑惑。方小洁说明他平日里就爱瞎琢磨,说话自然好比喻。方小萍指出前后街坊四邻都喜好过来听他说话。方母接过话。方母:
“长期以来,家里任何事都要给他做主。我便像猪一样该吃吃,该干啥干啥。”
方小萍:“我妈,猪还有‘该干啥干啥’的时候?”
方小萍一问。方母一愣。顿时,大家笑喷。
方父:“所以说,你妈妈长期不思考,大脑都退化得跟猪的一样了。”
方母也不生气。方母:
“我是想说我即便像猪,但却没有猪的待遇。猪可以饭来张口,我却要给它熬食伺候。”
方小萍乐了。方小萍:
“那,您怎么不说,还要给这一大家子熬食伺候呢?!”
瓮声瓮气。孟建人:
“原来,我们这一堂屋里坐的都是猪啊?”
方母又愣住。方母:
“我可没这样说。”
方小丽:“原来,唯有我妈一个人是人。”
顿时,笑浪横冲房顶。
稍后。方母阐述:
老头子只要看到啥有价值的报纸都会拿回来在堂屋里念。家里五个孩子,又喂养牲口,忙碌起来,便有一耳没一耳的了。但站在猪圈门前还是会思考一些简单问题。再与老头子道出,便是小学生与中学生的差距。久而久之,遇到任何问题,都采纳他的意见了。
方小洁:“听从说明有依靠者。”
方小萍:“有依靠者是人生莫大的幸福啊!”
方小洁将头偏靠在孟建人肩上。方小洁:
“我可以依靠你么?”
一本正经。孟建人:
“你不依靠我还想依靠谁?”
直起头颅。方小洁:
“杰敏,你是否发现,你表哥家说话是鼓掐鼓拿的,而我们家的氛围却是随意平和的?”
贾杰敏点头。又说明整个吕氏家族莫不过如此。
孟建人说,在平常家庭以猪比人哪还能笑得出来,只怕早红眼睛绿眉毛的了。贾杰敏说由此方显方家之幽默松快惬意。
方小洁:“正是气氛的不对等,我居住在那个家里仿佛牢狱。你表哥在家稍好,不在,便缩在屋里。”
孟建人:“我的老岳丈,委托你去找的房屋是个啥情况?
方父打注视贾杰敏。孟建人:
“她没事。她不会过去说。”
方小洁:“她还被她二姨妈二姨爹都关在门外不让进屋呢!”
仿佛炸弹。大家震惊。方母只说若换我永远都做不出来,外人都不可,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侄女了。
心如海潮。一股强烈的情感犹如电击由心直达双眼。贾杰敏拼命忍住泪花不外溢。
孟建人:“还是说租房的事。”
方父:“人家空闲也是空闲着,当然愿意出租喽!唯一只是听闻是你老孟家三公子,人家担忧二老找上门去吵闹。”
方小洁:“我们租我们的房屋,没让二老出资一分钱,他们凭啥要来吵闹?”
方母:“听说你二哥当初外租,二老也上人家闹腾的。”
瓮声瓮气。孟建人:
“他们不敢!”
一双双眼睛诧异望去。方父:
“若说别人家的二老不敢我还相信,说你爹妈……”摇头。又说:
“想当年人家可是状告到了靖城府。放眼整个良县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孟建人:“那是两回事。”
又说:“再说,整个良县还有谁被‘固定’在场地上了?”
方小洁:“你倒是说明怎个‘不敢’?我爹也好上门央求人家。”
方小萍:“就是!打消顾虑,人家才敢出租。”
方小丽:“皇帝不急太监急。或许,三姐夫也只是随口的一句笑话。”
孟建人:“谁说只是一句笑话?我恨不能明天就搬迁出来。”
方小洁:“我恨不能今晚就搬迁出来。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孟建人:“他们还不是会捡软柿子捏。”
方小洁:“这也倒是的,他二哥平日里少言寡语,二老去房东家吵吵,他不敢站出来多说一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