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区看守所,4号监。
“...马上熄灯,我就不多说了,你们抓紧时间洗漱,按时就寝。”李管教看了下表,结束训话,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傅国生道:“老傅,维持好监仓的秩序,我最近神经衰弱,休息不好,夜里都给我消停点。”
“放心吧,李管教。”
“那我的表...”一直在发呆的陈涉,见李管教要走,急忙问道。
剧情人物竟然能看到主神腕表,还用一把小改锥就把表带给拆了,这让陈涉到现在脑子都有点方。
好在当时他特意看了一眼,腕表的倒计时没停。
所以,任务应该还在正常进行...吧?
其实,进看守所是陈涉早就计划好的,为的就是用取巧的方式度过生存任务。
下午的经历,让他知道,凭他的本事,很难在这么危险的世界生存四十天,必须要另辟蹊径。
看守所就是他想到的避难所,这里有吃有喝有住,有持枪警卫保护,还有医生24小时待命,正常情况下,再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了。
至于白嫖什么的,那是达成目的手段,无关人品...
只是他没想到,腕表竟然会被收走。
“个人随身物品,看守所负责保管,你出去的时候,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不用担心。”李管教锁上铁门,隔窗回道。
“我知道会还,问题是...”
这时,监仓的铃声响了起来。
“还有五分钟熄灯,所有人回到床位,准备就寝。”李管教没再理会陈涉,挨个走到各个监仓,催促犯人就寝。
“李管教...李管教...”陈涉扒着窗户还想继续询问。
“喂,新来的,别叫唤了,赶紧tm的上床睡觉,要是因为你扣了分,老子弄死你。”左手边,一名犯人冲陈涉喊道。
“小兄弟,先睡觉,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也来的及。”右侧,一名四五十岁,留着长发,很有艺术范的犯人,放下手中的书,劝道。
陈涉听到李管教越走越远,也不再白费力气,转过身来,开始打量监仓内的情况。
监仓很大,约有六七十平的样子。
不过,与电视电影里,单人床上下铺不同,这里只有左右两条大通铺。
左边那条要短一些,因为便池就建在通铺尽头的位置。
便池右边,是洗手台和放洗漱用品的木架子,木架子再右边就是另一条大通铺。
此时,左边那条短的通铺上,已经挤了十几接近二十号犯人。
外侧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个染了黄毛,脸上有着好几处淤青的犯人,他一个人就霸占了将近两米的地方,其余犯人宁愿挤在一起,也不敢侵占他的地盘。
刚才呵斥陈涉,威胁要弄死他的,正是这个黄毛。
再看右边的通铺上,只躺了两个人。
一个是刚才说话的,黑框眼镜,灰白长发中年人;另一个是名三十来岁,皮肤黝黑,身上布满纹身的精壮汉子。
“看什么看,贼眉鼠眼的,让你赶紧睡觉,你tm聋了吗?”黄毛再次喝骂道。
陈涉依旧没搭理他,今天经历了太多事,又是长跑又是做俯卧撑的,已经很累了,不想临睡前再打一架。
而且他一直惦记着腕表的事,没心思理会别的。
陈涉将洗漱用品放到木架上,然后直接走向右边的通铺。
“嘿,往哪走呢,那是你能呆的地方吗?生瓜蛋子,一点规矩都不懂。”黄毛坐起来,指着靠近便池的位置,道:“那里才是你的位置。给我睁大眼睛,数清楚晚上有几个起夜的。明天早上我考你,要是答不出来,可别怪你黄哥手黑。”
陈涉全当耳旁风,毫不理会,直接就往右边通铺上一躺。
“呦呵,还是个有脾气的。”黄毛冷笑。
“滚!”此时,右铺上的精壮汉子坐起来,冷冷的看向陈涉,嘴里吐出一个字。
片刻后,见陈涉一点反应没有,完全没有挪地方的想法,汉子对着黄毛一扬头,说道:“做事。”
“好嘞,涛哥,就等您发话呢。”黄毛立刻点头道,随后又对铺上其余人道:“哥几个,都起来吧,帮新来的小兄弟活动活动筋骨。”
“嘿嘿,又有乐子了。”其余犯人不怀好意的笑道,纷纷起身穿鞋,朝陈涉围了过来。
“艹!号子里都不清净!”陈涉烦躁的骂了一声,立刻爬起来贴墙站好,免得腹背受敌,同时口中大声喊道:
“快来人啊!救命啊!打人啦,要出人命啦...”
其余犯人都是一愣,然后赶忙阻止道:“艹,别喊,别喊!快住嘴!”
原本一直淡定的躺在铺中间的长发中年人,此时也急忙道:“小兄弟,快别喊了,没人打你,没人打你。”
“小涛,你给我躺好。”中年人对精壮汉子挥挥手,又冲黄毛等人道:“都回自己位置,老实睡觉,不许惹事。”
“是,傅哥。”众人一齐应道。
众人刚回到自己位置,跑步声便由远及近,李管教的面孔很快就出现在铁门的窗口。
他扫视一圈监仓,目光落在贴墙站着的陈涉身上,问道:“怎么回事?是你喊的吗?谁要打你?”
“没有没有,李管教,咱们四号仓的纪律一向很好,怎么会打架呢?我们刚才正在欢迎新人,可能是声音大了点,让您误会了。”傅国生连忙道,随后又连连对陈涉使眼色,道:“小兄弟,快跟李管教解释清楚。”
“是这样吗?”李管教顺水推舟道,没人打架那就最好,如果犯人发生斗殴事件,他也有管理责任。
正常情况下,犯人之间的矛盾,是很少闹到管教跟前来的。
一是没什么用,管教不可能24小时都在,管教走了以后,挨欺负的那个只会被欺负的更惨。
二是会扣分,只要有冲突,动手了,那肯定就违反了监仓纪律,不管谁对谁错,都要扣纪律分。
不仅动手的双方要扣分,作为一个集体,其他人也会被连累。
所以,一般来说,管教出现后,犯人都会联合起来,一起糊弄过去,管教也会配合着走个过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时,所有犯人的目光都看向陈涉,他们脸上虽然都挂着笑,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然而陈涉根本不管这些,直接摇头,指着黄毛道:“就是他要打我。”
“没有,没有,管教你别听他撒谎,仓里的人都可以作证,我话都没跟他说过一句,更别说打他了...”黄毛连忙辩解道。
李管教皱眉,不用问他也知道,肯定是老人欺负新人,但是新人也未必是无辜的。
这种事是查不清的,其余犯人的证词根本没有可信度。
想知道谁对谁错,只能去查监控。
但监仓内的摄像头是为了监视傅国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暴露。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打架是吧,既然这么有精力,那你们两个就别睡了。”李管教将陈涉和黄毛叫到门口,让他们两个面对面站好,道:“离近点,脚尖对脚尖,脸贴脸,给我站直了。对,就这么站着,互相监督,谁也不许闭眼。不是爱较劲吗?你俩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