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与子成说
桓意如被禁足在一间四合院里,顾言惜的人却不见踪影,没人告诉她玉无瑕是生是死。
身子骨一日比一日虚弱,她只能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在等待他活着的希冀时,周转于梦与现实神志不清。
昏黄光束下白纱床幔被风轻拂,一只五指纤长的手撩起纱幔,温柔地轻抚她沉睡的面容。
她眉头深锁的撑开眼皮,入眼的是一道身长如玉的人影,隔着重重纱幔​​仿佛氤氲在烟气中,似梦似真。
她痛苦地阖上眼皮,喃喃道:“又是场梦……”
“傻瓜,这不是梦。”他蹲下身将她搂紧,执起手抚上他的胸膛,“感觉到了没,我的心在跳动。”
他的心跳是如此的沉稳轻缓,隔着柔软的浅色衣料,还能感知他温热的体温。
是他,他还活着,太好了……
她将头靠在他胸膛好一会,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恍惚间,她的目光落在他捧着的焦黑事物,霍地一下睁大眼睛,这不是她亲手雕刻的小人偶嘛。
他淡淡道:“我醒来时,它就这样躺在我身侧。”
桓意如忽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手指颤抖地触摸小人偶,微微抽搐的嘴唇啜泣着,却因之前泪水流得太多,干涸的眼眶再也挤不出一滴泪水。
他眸子沉了下来,一时深黑如墨:“人偶毁了就毁了,我活着在你身边,会一直陪着你……”
她擦擦干涩的眼角,捋开繁杂的思绪,艰难地从床头起身,带着他赶往了皇宫。
御清殿的芭蕉树下,埋藏着一具紫檀木锦盒,里面装的是御景帝留下的遗诏。桓意如正将它交给玉无瑕之时,左丞相与二皇子他们听闻太子活着的消息,匆匆地赶到御清殿见到他的活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你是人是鬼?”左丞相的额头汗水淋漓,怯怯地说道。
“青天白日何来的鬼,左丞相来的真巧,咱们去大殿对簿公堂吧。”玉无瑕冷冷丢下这段话,带着桓意如甩袖离开。
当日玉无瑕召集了文武百官,将真遗诏与假遗诏摊开在他们面前,因着字迹几乎一模一样,众人也难以辨别孰真孰假,不过其中一份沾上的血迹,却成了辨清真假的契机。
太医用秘术提取了遗诏的血液,与过去御景帝治病时留下的血液,同时放入在一碗澄清的水中,两滴血液很快就融合在一起。玉无瑕拿尖刀在手指划了一刀,滑落的血珠也融了进去。
“二弟,你也敢试试吗?”玉无瑕含住他割伤的手指,眉梢上挑地睨着顾无封。
“有何不敢?你是父皇的儿子,我也是……”顾无封不顾左丞相的阻扰,硬是割破手指将血液滴入碗中,然而却难以和其他血液相融。
顾无封不敢置信的割出更多的血液,仍是无济于事,直到满碗都是他的血水。
此时此刻,遗诏的真假不言而喻,而某个真相也一并撕破在众人面前。
玉无瑕将伪遗诏一片片撕碎,飘落在呆傻的左丞相身上,左丞相双腿一软跪伏在地,一声声求玉无瑕饶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