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晴刚刚激动的心早就冷却下来了。
原因是,杨翰画出来的小婉姑娘和她心里的小婉完全长得不像。
出生在大学士府,杨翰的丹青还是过得去的。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面前的范统领,还在一个劲为苏婉说好话:“卑职水平有限,画不出小婉姑娘的神韵,如今小婉姑娘就在镇上呆着,是与不是大人可亲自去问个清楚。”
范府有几门亲戚,范晴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她放下手里的画像,忍不住刺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婉姑娘?”
如若不是喜欢人家,犯得着这般为那女骗子说好话吗?
杨翰古铜色的面颊上涨得通红,他的眼睛都不知该看向哪里好,“范大人说笑了,小婉姑娘是范府的表小姐,岂是我等一介武夫可以肖想的,表小姐独身一人在镇上,不知范大人何时能去相认,卑职愿陪同给大人带路。”
得,中毒还挺深。
范晴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挥手道:“行行,去之前知会你。”
再不应下去,这呆小子说不定能在她帐子里磨蹭到天亮。
杨翰得了范统领的肯定答复,欣喜不已,他忙抱拳俯身:“那卑职等着,卑职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卑职告退。”
范大人既然肯去看一眼,那说明小婉姑娘百分百就是范府的表小姐啊。
小婉姑娘那么温柔正直的人,是断不会说谎的。
嗯,杨翰的嘴角忍不住咧开,那么,他陪着范大人前去就又能见到小婉姑娘了!
年轻的伙夫长心情极好,他甚至又回帐子里掏出包袱将亲娘偷偷塞里面的银票全拿了出来。
嗯,回来军营的路上,杨翰就发现了,小婉姑娘的衣裙脏了,头上也没任何饰物,如果要和范大人相认,没点行头怎么行?
女孩子最是看重脸面,就如他娘一样,即使见乡下庄子的管事,他娘都恨不得将头发插满簪子。
杨翰摸了摸胸口的银票,趁黑走到了军营入口。
“周兄,今儿是你守夜吗?”
“是啊,原来是杨兄弟,你咋还不睡啊?”
“我有要事得去镇子上一趟,不知周兄可否行个方便?”
“那可不行,上头下了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军营,你要不还是等几天吧?咱咸鸡咸鸭咸鹅不是还剩挺多的吗?你是又要去买啥好货吗?”
杨翰心下一阵怅然,只能打着哈哈回了自己的帐子。
看来,小婉姑娘暂时见不到了,唉。
隔日天刚蒙蒙亮,阵阵号角声突兀又震人心魄。
苏婉尤在梦中就被吵醒了,外头已然响起人们仓皇失措的叫嚷声。
“不好啦,快跑啊,楼国人打过来啦!”
苏婉面色一白,她急匆匆穿好衣服,一拉开屋门看到的就是住客们慌乱的奔逃模样。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外乡客。
战事一起,他们恨不能马上退房逃回老家去。
一楼的柜台处挤满了要退房的住客,苏婉无暇顾及,她快步出了客栈,发现本来安逸的街道也满是荒凉的行人。
镇子上的老百姓在购置大量的粮米面,一些有门路的则租了马车牛车,想去别的地方避避。
号角声还在继续,隐约还能听见将士们嘶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