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将人领到一处大厅,见苏婉手里拿着那张已泛黄的招人启事,和蔼可亲道:“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啊?”
“鄙人姓苏,单名一个飘字。”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如今的苏婉可不就是飘荡在外的无根浮萍,不知何时能再到皇帝身边去。
吴管家身子坐直了些,摸了摸没剩几根的胡子,继续问道:“哦,那启事你可看明白了?我们公子的要求是识字,通读四书五经,简单的对子诗句也能张口就来一些。”
“小的认字作诗不在话下,管家尽管考我便是。”
苏婉信心十足地拍了拍绑得犹如飞机场的前胸,目光真挚。
吴管家一大把年纪,哪会这些读书人的玩意儿,他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忙吩咐一边站着的小厮:“快去将公子请来,就说找到一位合他心意的书童了。”
小厮忙领命而去,厅里就剩下老管家和苏婉二人。
吴管家又问了些比如哪里人,几岁了,父母可在的问题,得知苏婉孤身一人四处寻亲的情况后不由带上了几丝怜悯。
可怜见的,怪不得长得这般瘦小。
唐公子来的时候,吴管家已经命人端来了几盘点心,苏婉正拈着点心吃着呢。
见到那位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年轻公子,苏婉淡定地放下点心,起身抱拳:“鄙人苏飘见过公子。”
唐万金绕着苏婉走了两圈,目光惊奇:“这小子咋瘦得跟猴似的,有十五岁吗?”
“回公子,小苏已经十七了,就是身世可怜了些,必然在外头吃了许多苦。”
老管家凑到胖公子身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唐公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苏婉环视一圈,在这一屋子的胖管家胖公子胖小厮中,自己确实显得格格不入了。
“吴伯说你,对子作诗不在话下?”
唐公子唰一把打开手里握着的烫金折扇,故作风雅地摇了起来。
苏婉俯身称是,静静等着即将到来的考验。
谁知,唐公子摇着扇子在屋里踱了整整十八圈后,涨红着圆盘大脸,憋出一句:“你现在做首诗来听听。”
胖管家和胖小厮立马竖起大拇指,“公子厉害,竟能想到这般考验的方式!”
唐公子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暗自悄悄松了口气。
苏婉……
“公子听好,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
吴管家对上小厮同样茫然的目光,一起茫然地看向唐公子,“公子,啥意思?”
唐公子猛地咽了咽口水,拍掌叫好:“好诗好诗!阿飘以后就是本公子的书童了!”
阿飘?你才是阿飘!你全家都是阿飘!
苏婉心里腹诽不止,但好歹是解决了目前的吃穿住问题。
等饭点一到,她才明白,为何府里一眼看去全是胖子了?
这唐府的伙食,实在是太绝了,满桌的荤菜,不见一点绿色。
唐公子吃得满嘴油光,吆喝道:“阿飘,快吃,吃饱了随公子出门去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